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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听好!现在全都回家避难!储备好食物和水!半个月之内会有疏散行动!”
身边的女孩突然大声对人群喊了出来。我惊讶的看着初邪,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人们也都转向了她,就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不过在注意到我们的打扮以后,他们的眼神就变了。虽然只有卡门一个人穿了很正式的铠甲,但我想他们很容易就能认出我们战士的身份。毕竟战士们对这个世界的了解程度要远远高于这些普通人。
几秒钟之后,人们向我们靠了过来,七嘴八舌的抛出了各种各样的问题。我看初邪似乎还有多嘴的意思,便立刻拉着她用能量浮向了空中,没有再给她进一步的解释的机会。
“在这里死的话,外面也会死!!记住!”初邪在被我拉走的时候最后向人群扔了最后一局,也是最关键的一句话。
“有意义么?你以为会有几个人相信你?就算你的话救了他们,你能救所有人么?”我紧紧拉着她的手,尽量用相对温和的语气质问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为了那么几个人跳出来,她该不会蠢到要走遍整个铁辉城去发布这个情报吧……我忍不住想道。
“我当然知道没有意义!”初邪咬着牙说,她的脸色很不好,“可他们为什么这么蠢,屠刀悬在自己头上还能够这么悠闲!”
初邪的话纯属在胡言乱语,因为任谁都知道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明白【末日】所代表的东西。所以,她只是在用无法理喻的方式发泄。
“这些情况早就该在你的意料之内才对,你……”
“我明白!我都明白!!”初邪猛地甩开我的手,召唤出了葬敌法球,完全不顾忌是不是会引起骚动,向着思灭者城堡的方向就飞了过去。
我回头看了其他人一眼,然后连忙提升能量追了过去。
我完全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让初邪这么失态,试图安慰她的话语也根本没有作用。我只能说,男人的安慰大多数时候都是如此笨拙,可能绝大多数时候女人肯买单的原因只不过是她觉得我们看起来蠢得可笑吧。
初邪飞的很快,她仿佛在用这种方式来忘却缠绕在心里的某种情绪。我紧紧跟着她,有一种无力的感觉。她所承担的东西以及她的梦想,并不是我随便说说就能够体会的。
城堡就在前面,思灭者早已经严阵以待。在既定的计划中,最初的任务并不是收纳难民并进行暗面的转移,情报的收集和战斗力的转化才是重中之重。
反抗军的成员是这次计划中的中流砥柱,他们本来就是习惯于在暗面出生入死的雇佣军,【末日】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翻天覆地的事情。可是思灭者公会的成员就不是这样了,这里面使用了零级神经拟真的人连一半都不到,那些公会的底层成员和普通人的心态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也就是由于这个原因,整个进军暗面的计划就必须向后推迟。思灭者本身稳定下来之前,反抗军是没办法接纳难民的。【神都】这边的人手、物资乃至最重要的行政工作,这些都依赖于思灭者的力量。
初邪回到城里之后,一个反抗军内部的高级成员就立刻找上了她。
“霍尔金教授在中央会议室,他一直在等你。”
“情报已经收拢了?”
“听说基本上……”
没等那个成员说完话,初邪就丢下他向会议室走去。
“我们在自己房间等你。”梅尔菲斯向我打了个招呼,他很清楚那种地方不是他和卡门有资格进的。
我对他们点点头,然后跟着初邪去了会议室。阿纱嘉也随我一起,毕竟现在的情势紧张,我不想让她离开我的视野范围。
在通往中央会议室的通道有很多守卫,而且看上去都有着不错的实力。这个地方被层层把守,可以说是密不透风,因为现在呆在这里的人无比重要,也同样无比脆弱。
“教授,我回来了。”
初邪推开门,我越过她的肩膀看到了一个宽敞明亮的巨大会议室。
会议室的墙上挂着被很多涂抹上了复杂标记的地图,墙边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文件,几个思灭者公会的高级战士闲坐在那堆文件中间,在我们进入的时候递来了一个警惕的眼神。
会议室的中间是一张桌子,桌子边围坐了十多个人,他们就是思灭者公会的实际运营者和反抗军最重要的智囊团。
坐在桌子最里面的人站了起来,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性,虽然身体看上去还算是相当健壮,但绝大部分的头发已经花白了。他脸颊上的岁月刻痕显示着这个年龄的男人应该有的沧桑,一副无框的眼镜让这个男人看起来沉静和富有魅力。
桌子边坐的其他人也基本都是这个年龄段,年龄最少也有四十岁以上。这是男人的黄金年龄,身体还未真正衰弱,而心境、经验和情绪都达到了完美成熟的阶段。真正将这次改变整个人类世界的行动付诸现实的,正是坐在这里的精英们。
经济学、人力管理、供给链、心理学、社会学……这些人掌握的知识将帮助反抗军在【神都】建立新的制度和新的社会,然后将人类重新凝聚在一起,穿越暗面和光面。
而霍尔金则是所罗门所指定的智囊团最高领导者。他的数个博士头衔在他真正的能力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他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因为他是外面世界最优秀的制度设计师。
他的名字在人类的世界家喻户晓。那还是数年前,东欧和北欧的数个国家面临内战的威胁和革命的时候,是他为这些国家量身打造了最合适的制度变革方案。虽然成功的比例只有不到百分之四十,但已经是人类历史上的奇迹了。由于他所设计的社会制度变革方案,有上千万人避免了战火和血腥的蹂躏。
他也是最后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诺贝尔和平奖的获得者。因为在他得奖之后,挪威内战爆发,诺贝尔和平中心也在战争中被毁灭了。令人唏嘘的是,那也是他最后一次为一个国家设计过渡制度,也是最后一次失败。
“你回来了。”霍尔金走过来,和初邪握了握手。他的表情是那么平静,这是时光的流逝和满腹的学识所带来的优势。在面对巨大变革之时,他身为一个没有“力量”的普通人,看上去是那么强大。只不过,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充满活力的光芒,那是一个战士面对强大对手之时才会露出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