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_喜从何来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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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2 / 2)

“别管那些修饰成分,它本质上不就是个展览嘛,随便拿两本书去展示一下得了。”石正辕头也不抬地说。

费秋澍没参与他们的讨论,而是趁机找出一个文件袋,递给高霏霏:“正好你在,等会儿有个博士生会来,到时候你把这个交给他。”

“今晚你不在这里?”石正辕诧异地问。

“今晚我有事。”

费秋澍收好东西便离开了。高霏霏则撇撇嘴,为这凭空多出来的一桩事哀叹一声,拿着文件袋回到楼下。

最后只剩石正辕。他刚要下楼,又被两个热情的生物女堵住了。

到底是谁不放过谁啊……他两手一摊,无奈望天,只好把她们请进自己办公室。

等石正辕摆脱她们,天已经彻底黑了。校园里的路灯亮起,替他照出一条归途。他带着无比悠闲的心情走在小路上,直到路过小礼堂。

看摄影展的人群早已散去,礼堂里漆黑一片。可石正辕无意一瞥,却看到里头有个黑影一闪而过,看不清形状。

只是一瞬间的事,他再仔细一看,却什么都没有了。

远处的学生们,不是酒足饭饱在散步,就是背着书包匆匆而过,没人在意这个角落发生了什么。

他揉揉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

晚风吹来,身后的树丛沙沙作响,似乎还夹杂着陌生的脚步声。他一惊,猛地转头,却发现扑了个空。

此时,小礼堂里又闪过一个影子。

一定是眼花了。石正辕想着,打了个寒战,迈开步子。

可就在这时,他又突然定住了。

啤酒呢?

他看看自己的双手,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落在办公室了。

大晚上的,生物楼估计都没人了,想到楼里幽深的走廊,他犹豫了,但最终还是决定折回去。

霓虹灯和路灯交织的光影投映到车窗上,逐渐演变成一团模糊的光点。只有玻璃中反射出的人脸,始终清晰。

费秋澍捧着蛋糕,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

华灯初上的城市在他眼中一再聚焦,然后慢慢消失。

他看了看表,不是出于焦虑,只是习惯性地估算到达时间。一站又一站,每一次的停靠都要花上几十秒,却也正因如此,使得他和目的地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一些。

有些事,总是急不来的,他看着手中的蛋糕想。正如他曾经如何一步一步尝试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他记得,当费澈还在襁褓里的时候,他把他放在床上。拿了本书的工夫,回来却发现费澈不见了,急得他满屋子乱找。最后听到床底有哭声,才明白儿子一路从床上滚到地上,又从地上滚到了床底。

后来费澈又大了一些。他抱着他在思考一个问题,想得太出神,没留意到儿子盯着灯泡一直看,竟险些成了斗鸡眼,幸亏范澄扉及时挡住了孩子的视线。

他还记得,费澈的门牙掉得极早,却迟迟长不出新的,他就安慰儿子说当年自己的牙也是长了好几年才长出来。范澄扉听了,笑了半天,问他是不是在学校里也这么忽悠学生。

世事的进展,不会始终按照人们所预期的那样迅速——就像费澈一直在等自己的门牙长出;也像现在的费秋澍,依然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

但不管进展有多缓慢,总还是有进展的,不是吗。正如车子开得再慢,也总有到站的那一刻。

公交车又停了,费秋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捧着蛋糕下了车。

曾遐匆匆吃完晚饭,又回到生物楼。

贺风帆把吃剩的泡面连同包装一起扔进了垃圾桶,对曾遐说:“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收尾工作,我一个人可以搞定的。”

曾遐坚定地摇摇头。她可是个有义气的人,导师有难,怎么能坐视不管。更何况大家早就商量好了,会轮流陪着贺风帆。

“好吧。”贺风帆笑了笑,继续手头的工作。曾遐则把之前的报告整理了一下,想必不会再出什么差错,但是——还有另一个问题,不仅是她,他们那帮学生都想知道答案。

“老师,你明天有没有想好怎么说服委员会那帮人,让他们相信当初的问题错不在你?”

“说服他们?”

“对啊。”曾遐笃定地以为贺风帆会拿出某些暗中搜集好的证据,以证清白。

“我为什么要说服他们?我明天没打算提这件事啊。”

“什么!”曾遐不可置信地看着贺风帆,心里冒出一团火,“不管他们最后会不会相信,老师你至少应该去争取一下啊!”

明明不是他的问题,为什么他还要承担所有指责。这不叫人好,这叫窝囊!曾遐愤愤不平地想。

可是争取一下就会有转机吗?贺风帆又笑了,第一次笑得那么凄凉。就像他不管再怎样争取,范澄扉始终只会和他保持最礼貌的关系;明天他不管再怎样解释,也终将是徒劳,甚至还有可能搞砸整件事。

沉默良久,他终于开口:“你知道举报信是谁写的吗?”他一直回避的问题,此刻必须说出来了。

“谁?”

“我在c大读博时的系主任,同时也是我博导的死对头。在他眼里,我不过是炮灰而已。”当朋友帮他查出这个结果时,他倒也没觉得有多意外。

“炮灰?”

“你想想,委员会收到这样一封信,一般会怎么做?”

“先确认内容的真伪,如果是真的,责令作者改正。然后联系当初刊登论文的期刊社,向他们‘自首’。”

“没错。所以如果我说错不在我而在导师,那么委员会一定会把这一点也告诉对方期刊社的。这件事一公开,无论最后调查出的结果是怎样,我导师的骂名肯定跑不掉了。所以我一个字也不能提。”

一旦贺风帆说出真相,就等于是用他自己的手,拉博导下水。曾遐听懂了贺风帆的意思,心里不住感叹敌方这招还真是一石二鸟。

“可不管怎么说,错不在你啊,我始终觉得没必要揽下这些责任。”虽然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曾遐还是无法理解贺风帆的做法。在她的观念里,一个人只要犯了错,就要承担所有责任,不管这个人的身份如何。旁人没有义务替他收拾残局。

“可我确实也是那篇论文的作者,不管有没有‘之一’,都理应承担责任。而且……”贺风帆顿了顿,忽然问,“这段时间你们为什么愿意陪我守在这里?”

还不是因为你碰上了这桩倒霉事,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曾遐叹了口气,谁让你是我们导师。

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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