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何玉轩眉角浸染红霞,似是带笑般弯了弯,那酒后湿润的眼眸宛如波水微动,那清幽的泉眼似是被惊动了般,垂眸看着正掷杯停箸的朱棣,话语尾音微勾,软黏得宛如香甜软糕:“万岁爷是醉了吗?”
朱棣未曾否定何玉轩的话,也不曾纠正他没有“万岁爷”这称呼,反而眼眸落满了幽暗,眼神沉沉地看着何玉轩,那凌厉的气势翻滚了数息,又沉沉地收敛入体内,他喟叹道:“子虚,是你醉了。”
这满桌子的宴席只略动了几筷子,落座的两人宛如是沉浸在酒坛里的酒鬼,一个接一个说的是不喝,可这下手却是一个比一个狠,这醇香浓郁的酒味在屋内长留不去。
何玉轩垂头轻笑,那皙白的脖颈近在咫尺,让朱棣的手指微屈,似是将要伸出去抚摸那细腻的皮肤。而后那医者抬眸,迷蒙的眼神眨了眨,转瞬间充盈着笑意,他单手转着酒杯,“这还难得是,一个有人陪我度过的生日宴,虽然那人是万岁,倒也行吧。”他软软地嘀咕着,又换作双手抱住酒杯,眯着眼看着酒杯里剩余的酒液还有几何。
朱棣倒也不恼,听着子虚嘀嘀咕咕的声音,半合着眼笑道:“你生我的气?”
何玉轩懵懂地楞了几息,低头舔了舔酒杯的边沿,辣得收回了舌头,挑眉横瞥一眼朱棣,嘟哝着说道:“我已好些年不曾过生辰了……”便是戴思恭也知道他这习惯,以往都是在生辰前后寻个时间把何玉轩叫去吃个团圆饭。
若说何玉轩在太医院看到郑和时没猜到因果,那当真是在说笑。假使那人不是朱棣,何玉轩想当然耳,定是会回绝。
只能说,朱棣还是占了身份的便宜。
朱棣自然听出了何玉轩话底的意思,怡然自得地说道:“若非如此,子虚早就远离朝政,如此说来这身份还是有点乐趣在的。”
何玉轩直起了腰身,发冠束着鬓发,稍显摇晃的身体靠近桌边,抬手要去抓酒壶,却一下被朱棣的大掌握住了手腕,“子虚不能再喝了。”
他抬着眼皮看着朱棣的模样,不由分说地凑前,那清香夹杂着酒意飘入朱棣身侧,医者认真又茫然地看着朱棣的脸色,左手被按住,便伸着右手抚摸朱棣的侧脸,掌心的滚烫触及微凉的脸,何玉轩低头疑惑地嘀咕:“分明是红霞,如何摸着却是凉意?”
朱棣且叹且笑,抬手握住何玉轩的右手,把人拉得近身靠在怀里,何玉轩的腰身一软,整个人活似没骨头一般窝在了朱棣的怀里,头靠着朱棣的肩头沉闷了少许,“这好似不太对劲?”
他听着怀中人小小声的质疑,胸膛笑意早已传遍了全身,“子虚,酒当真是好物啊。”他的眼眸微合,一闪而过克制的暗色,帝王的眼角也如同何玉轩一般烧红起来,却不是混杂的酒意,而是烧红的欲.望。
何玉轩懒洋洋地靠着朱棣的胸怀,自在地说道:“酒从来不是好物,酒后容易放纵,我总觉得我明日会后悔。”他的意识好似困在朦胧的隔层,一举一动都分明是知晓,却又不由自主地做着以往不会放纵的举动。
何玉轩缩成一团窝着,那慵懒自然的模样当真是逍遥,却不知他可把朱棣给害惨了。
朱棣忍不住苦笑,怀抱着一个宝贝疙瘩,却不能任何动弹,要是今夜他们当真发生了何事,以何玉轩的性格怕也就是从了……可那又如何,岂不是把好不容易诱哄出的蜗牛又敲回去?
何玉轩还拽着朱棣的袖子,手指仍然在朱棣的侧脸徘徊,狐疑呢喃:“难道我错了,可分明是发烧了……”
朱棣喟叹,低头在何玉轩炙热的掌心落下一吻,“是你的手心发热,而不是我。”他弯腰把人抱起,漫步往屋内走去,原本那一桌子酒菜被他们抛在脑后,绕过阻挡的屏风,朱棣脚步不停地入了内间。
何玉轩被朱棣放入床榻,仍然不消停地扯着朱棣的袖子,不肯松开手。朱棣无法,只能解开外衫任由着何玉轩抱紧在怀中,即便朱棣诱哄着给他褪了外衣脱了靴子,仍不见何玉轩撒手。
撤去发冠,散开的发丝落于玉枕,何玉轩蹭了蹭冰凉的枕头,又缩成一团。
朱棣眼眸幽深地看着何玉轩无意识的举动,抬手敛去那眉间沾上的碎发,“饶你一次。”他的语气深沉,指尖也如同人的呼吸一般滚烫,轻点过的地方都残余着痒意。
何玉轩在听到轻微的“咔哒”声后,半睡半醒地抬眸,眼底仍余留着些许困顿与朦胧,可要说真的迷醉过去,便真的是笑话了。
皆是心知肚明,又尽是放纵。
何玉轩侧身看着怀中的外衫,那当真是他一念之间的顽劣,却不想还真给他扯下来了。他闭眼轻叹,倒是真的搂着衣物昏睡过去,酒意甚浓,纵情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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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更合并,扭动扭动我还差几更来着?
第73章七十三本书
何玉轩去演武场的次数多了,在瞄准射击上有了长久的进步。
这对何玉轩来说已然是最好的成果,毕竟他的技术当真是一颗颗子弹喂出来的,不然按着他在射击上的天赋,这辈子怕是都达不到这个“辉煌”的成就。
只是有个麻烦的事。
何玉轩最近练习的时候,身边总是会跟着三双眼睛。
朱高炽、朱高煦、朱高燧出现在演武场的时间同何玉轩差不多,时常都能看到何玉轩在演武场上练习,这个时候往往便是朱高煦最喜欢毒舌的时候。
“忒大个人,连个靶子都射不中,真不知道自己的斤两。”朱高煦嗤笑着说道,连看都不看何玉轩一眼,抬手便是射中靶心。
何玉轩慢吞吞地内侍装弹好的鸟铳,举起鸟铳瞄准远处的靶子,连续两槍都没射中。他缓了缓神态,怕是胳膊又酸累到了极致,便同内侍说了几声,踱步走到了边上坐下来。
朱高燧跟在朱高煦身边,有点好奇地说道:“二哥你是在说谁?”
朱高煦白了一眼傻白甜的三弟,不耐烦地说道:“还不快去给我好生练习,你今日弓.弩还没碰呢!”大皇子与二皇子虽然不对付,但是他们彼此间与朱高燧的关系都不错,就算是暴躁的朱高煦也会指点朱高燧,免得这家伙总爱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