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世如此,何玉轩便索性将大部分需要决断的事物都交给了王侍郎,而把一些较为简单轻便的交给了刘世,明面看着是差不离的。
何玉轩向来好说话,也懒得去搞那些一碗水端平的心思。有能力就上,没能力就滚,这便是他的道理。
“难道是和谁私通了?”何玉轩懒散地说道,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意味。
这话本就是开玩笑。
王侍郎严肃着脸色说道:“臣撞见几次他与吏部的人在交往。”
每个皇帝都忌讳党朋之争,对于官员拉帮结派,私下勾连很是关注。自从万岁重启了锦衣卫后,京城的官员颇有些战战兢兢。
锦衣卫指挥使纪纲可不是个易与的人。当初便是他一手操控了万岁登基后的数件大案,他手底下血流成河,不知道死了多少条人命。
谁要是被锦衣卫给盯上,这命都要去了半条。
因此王侍郎这句话一出,何玉轩就觉得有些奇怪。
吏部尚书蹇义不是个胡来的脾性,相反他在同人文中可有着相当高的评价,与金忠,杨荣等人一起成为朱棣的左膀右臂。
在他的约束下,吏部不当会出现此事。
“你确定是吏部的人?”
王侍郎眯了眯眼,靠在何玉轩耳边说道:“其实他每一次接触的人各不相同,但有一次确确实实是吏部郎中张丘。”
何玉轩微微抖了抖,往后靠了靠,无奈说道:“在屋里左右又没有旁人,不必靠这么近。”经过昨天晚上那场洗礼,如今何玉轩不想听到任何过近的声音。
王侍郎讪笑,这不是习惯使然吗?
背后说人小话,哪怕不是坏话,也有种心中不安的感觉。
何玉轩微合眼,眉梢流露着淡淡的笑意。哎呀呀……如果是其他人那还好说,若是张丘的话,这手笔都不必追究了。
不过这倒也有可能混水摸鱼,不能简单而论。何玉轩慢悠悠地说道:“先盯着看看,暂且不要打草惊蛇。”
这线人如果没有被发现的话,当然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可若是被发现了,反倒能拿来利用利用。
按着王侍郎说的话,这刘世有点广撒网的意味,也有可能是他打算脱离工部。在朝廷中的官职向来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盯着的人不少。
吏部的人向来在六部中是横着走的,一点,哪怕是有尚书约制都没太大作用。毕竟吏部管制者文官的升迁考核,那是轻易不能得罪。
除非像何玉轩这样混吃等死,没打算往上爬的。
何玉轩也清楚自己的喜好,如今这儿二品官就算到头了。再往上,大明从洪武年间废除了宰相后,就几乎在未曾授予过一品官职。
这位置稳稳当当也舒服,不必思考再多。
王侍郎说的话也不能全信,虽然这小半年来他做事很谨慎,也很是认真周到,并未流露出异样,但这种片面之词何玉轩总是要多思考一二。
何玉轩让王侍郎退下后,幽幽叹了口气。
这升官后,虽然细碎的琐事没了,可着勾心斗角的勾当却比以往多得多,可怜他这闲暇时光都浸染着阴谋的味道,何玉轩都快想不起来当初那悠哉悠哉到底是何心情了。
何玉轩:呔!
后悔!
手头的事情越处理越少,午时还未到,何玉轩就有点坐立不安了,他靠着窗台听着外面的落雪声。纷纷洒洒的雪花覆盖着台阶,把那些许纹路都遮掩住,银装素裹的如一幅画卷。
这人就不能空闲下来,一空闲下来就会想到昨天晚上不可描述的事情,何玉轩慢吞吞在桌面上翻找着,还有没有没处理的东西。
杀时间!杀精力!
如果能够把记忆也杀掉,那是更是相当不错了。
门口响起了极其轻微的沙沙作响声,如果不是现在的何玉轩在摸鱼,他肯定会错过这声音。
何玉轩悠悠叹息,抬头看着门外站着的郑和,他身后跟着个小内侍撑伞,那雪花纷纷把伞面都盖得有点低沉。
“大人安好。”清秀内侍含笑说道。
俊秀青年有种莫名不想动弹的感觉,他懒散的靠着窗台,微合的双眼带着疲倦的味道,他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今日怎么是你过来?”
郑和是内官监的首领太监,素日里事务也很是繁忙,出现的次数比较少。
每日来请何玉轩的内侍往往不会是同一个,只看当日哪个大伴在朱棣身边当值,就会是谁来请他。
郑和温和地笑了起来:“今日万岁爷爷召见,奴婢便讨了这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