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再次用力地甩动翼爪，总算把他抛开了，但是那道人影也立即反扑回去。
阔剑重重砍在龙背上，虽然无法斩破龙鳞，却爆出眩目的火花，显出那异常的力度，而且不论巨龙如何甩开他，他也不懂得退避，不顾生死也无视伤势的疯狂攻击，最后连龙也不由得退避上半空。
如野兽一样仰天咆哮，这时他们才看得清他的样貌。
是帕比斯，即使他本就被称为野兽，但他现在的疯狂已经远超过这含意，充满着不祥和恐怖的气息。
“狂战士……”
没人知道是谁说的，因为这也是大部份人塞在喉头的说话。
现在的帕比斯完完全全就是一头黑色的野兽，他失去理智的疯狂攻击就连巨龙也变得相形见绌，善用这个机会也许会有胜算，但却没有人敢接近那里，任何人也知道失去理智的狂战士完全是敌我不分，接近他与自杀并没有分别。
“奥特，保护我。”
听到维蕾姬丝的声音，奥特才回过神来，她已经在编织咒文，既然无法接近参战，那就从远距离攻击吧。
不惧伤不畏死，最可怕的还是那份能超越伤痛、超越人体极限的疯狂，受到巨龙攻击的他该已是浑身是伤，但是他的攻势还是没有半点减弱。
“从终焉引来的雷电啊，把阻在我眼前的一切，尽皆消灭！”
在巨龙的注意力被帕比斯吸引过去的时间，维蕾姬丝已组织出强大的魔法，黑色的闪电贯穿了巨龙的身体，即使龙鳞能够挡下这一击，维蕾姬丝却是从帕比斯做出来的伤口处射进去，从内部奔流的闪电反而被龙鳞困在里头，只能从大大小小的伤口上漏出电光，使它愤怒的挣扎更显凄厉。
而且在它为雷击的痛楚挣扎的时候，帕比斯也没停下来，阔剑不断地斩在巨龙的不同部位上，每砍一次，内外夹击的力量就把该部位的龙鳞击碎，爆出电光。
一道一道的雷电，不断地击中巨龙的身体，也不断地削减它的生命，终于巨龙发出巨响倒下，但他们却无法放松下来，因为场上还有头同等危险的凶兽。
帕比斯踏在巨龙的尸体上，用手上的巨剑挖开龙鳞，似乎是在确定它是否真的死了，然后他便转头望向维蕾姬丝，果然这头凶兽把她当作了下一个敌人。
“光之盾呀，守护你的仆人吧！”
奥特施放的护墙险险在维蕾姬丝被击中前挡下这一击，早在维蕾姬丝喝令他的时候他就作出了准，但是反震的冲击波仍是强得使他也站不稳，这面光盾不单在抗斥帕比斯，反震更会对他做成伤害，但是这头疯狂的化身却没有停下，反而更用力地攻击。
即使是法理之神的绝对护盾，也无法长期抵受这疯狂的攻击。
连续承受了数十击之后，神圣护盾终于抵受不住碎开，连带施放的奥特也给震飞开去，在帕比斯与维蕾姬丝之间再没有任何阻碍。
“退下！”
维蕾姬丝的冷喝，仿佛是直达到灵魂深处的命令。
那不是错觉，因为帕比斯的动作也顿了一下，因愤怒精灵而做成失控，应当归于那疯狂的无名之神管辖，她也不是操纵精神精灵的精灵使，无法驱赶操纵帕比斯的精灵，但这却不代表信奉毁灭女神的她无计可施。
以碎魂之音直接攻击帕比斯的灵魂，即使是狂战士也无法忽视的痛楚，当然他无法承受的话就只有灵魂破碎而死。
“退下！”
再一次，把帕比斯镇压下来，他的身体还在因为挣扎而抖震，疯狂的意志完全不懂放弃，但也没法越雷池半步，不是肉体而是直接对灵魂的重击，使这狂战士第一次动弹不得。
对帕比斯强韧的反抗，维蕾姬丝露出尝虐的笑容，那份狂气甚至连奥特也感到恐惧。
蕴含碎魂之音的笑声，接连不断地打在帕比斯的灵魂上，而且这次不只是纯綷攻击灵魂的碎魂之音，还加上束缚系的魔法，把帕比斯整个人压倒在地上，即使他的眼神仍然充满疯狂，没有半点屈服，却已反抗不了。
然后是攻击魔法，伴随着维蕾姬丝狂笑不断地轰到帕比斯身上。
“退下！”
当爆炸的浓烟消散，帕比斯已经失去反抗能力，他没有恢复理智，却犹如被驯服的野兽一样屈服在维蕾姬丝脚下。
这时背后正好传来马蹄声，使维蕾姬丝露出安心的微笑。
狄刹勒马停在她的背后。
“走吧。”
（廿二）
在后方看着战局的变化，法瓦握着韁绳的手差点渗出血来。
随着两头巨龙被杀退，陷入混乱的部队也重燃起希望，他也忍不住生出想要继续进攻的冲动，但仅余的理智却清楚理解到已经战败了。
“撤退！”
强忍着功亏一篑的不甘，法瓦还是咬牙下了撤退的命令。
龙群出现后短短的时间里，他们已经损折了近三成的兵力，就算狄刹他们燃起了反抗的希望，但就算他们能继续追击，他们也会在龙群被杀光之前就全灭了，而且他明白能杀死那两头龙，也只是因为龙群分散开来，单独作战的结果。
敌军因为两头巨龙的死而被震慑，就是他们撤退的最后机会。
并不只是后撤，而是直接化整为零的遁入大草原的腹地，就算被讥为胆小鬼也没所谓，所谓兵败如山倒，因为少许的希望而负隅顽抗，只会断送最后的机会，他们的退路上还有无数魔法王国的据点，必须在他们重整形势之前逃出去。
连续四日四夜的强行军，使法瓦的体力几乎耗尽，但总算是回到最接近的部落聚居地。
连日的疲劳，使他才进到为他准备的营帐，就差点便倒下来，但是他的脑袋却还是在不断为接下来的发展运转。
屠杀两头巨龙的余威，使魔法王国错失了追击他们的机会，让他们总算在包围网组成前逃了出去，不至于全灭，但这样的急行军还是使不少人掉队，无论如何乐观的估计，也只有一半的兵力能安然回到草原上。
但是他确信撤退是正确的选择，特别是听过洛丝的报告之后。
毁灭女神、狂战士，全都是不能放在台面上的力量。
就算他并不在乎把佣兵当作主力，主从颠倒的问题，也不在乎因为仰赖毁灭女神的力量而与光之诸教以至嗷斯遢决裂，他也很怀疑再次对上龙群的时候，他们能生出多大作用，他并不认为魔法王国会再让龙群单独作战。
虽然佣兵与游牧民已惯于与死亡为伍，大量的战死者并不会弄得愁云惨雾，顶多只是悲愤，但湖上都市展示出来的压倒性武力，却会使很多人萌生退意，他不知道嗷斯遢那边的战况如何，但想来也不容乐观。
无论如何，他也得找出与纵操龙群对抗的手段。
帐幕被人掀开，一个男人擅自走了进来，法瓦正要叱退他，却发觉是自己的父亲，虽然在这几年间法瓦已经得到大部份族人的支持，但名义上他始终还是族长，不能完全无视他的说话。
“放弃这场战争吧，西边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地头，就让给那些镶石的吧。”
他进来便是这句，并不是建议，而是命令。
“为甚么现在才来说这个，你想要说舍弃西边的同胞吗？”
“我们本来就是敌人，他们与那些镶石的之间打生打死关我们屁事。”
“你以为那些镶石的得到半个草原就才会满足吗？你以为他们会帮你消灭掉那些你讨厌的部落吗？他们只会把人逼过来东边，到时候只会是我们之间的战争。”
两人也毫不退让，就那样僵持起来。
法瓦早猜到会这样，老一辈的族人本就有不少不想参战，顺利的时候还没问题，失利的时候反对的声音就势必会出现，就连他的父亲也想趁机抢回权力。
“你也不想娶那个女孩吧，我本来就反对让他们的血混入来，现在还不算迟，还来得及与他们划清界线。”
不是讽刺，也不是命令，而是在他的脑里根本不认为别人会有与他不同的感受，他到现在还是以为法瓦是逼于无奈才与艾雅定下婚约。
老族长说完他想说的后就离开了，而法瓦也没阻止他，反而继续进行争论也只会毫无交集，这老傢伙的麻烦之处，就是即使严词拒绝，在他的脑内也只会被转换为反话，与他争论只会是无谓地消耗体力。
同时更加确信，他必须把那些镶石的击败。
维蕾姬丝抓起帕比斯营帐的布帘的时候，帕比斯已经从昏迷中醒来了。
昏迷之后维蕾姬丝就把他丢上了奥特的马背，使他不至成为强行军的众多脱队者之一，但直至回到这里，才有接受正式治疗的机会。
以狂战士之身与巨龙战斗，他受了很重的伤，但在娜伊芙的回复魔法之下，他却捡回了性命，虽然还无法行动，但已经醒了过来，这大半是因为大地女神的神蹟，但也得归功于他因为不断重複狂化受伤而锻练得异常强靭的肉体。
“找我有事吗？”
“嗯，是上门来的应召服务。”
帕比斯只当她是说笑，别过头去不再理她。
“你要走了吗？”
“我不走，你有胆留一个狂战士在身边吗？”
狂战士是不受控制的，更是在眼前的活物死绝之前绝不会停止，即使离开也不是甚么解决方法，只是改变了受害人，他不在一个佣兵团久留的理由，也仅仅是不想在狂化时亲手杀死感情深厚的人。
所以他总是在佣兵团之间来去匆匆，下一次狂化的受害人是谁就似是掷骰子一样，只是听天由命，他早就放弃了抵抗。
狂战士至死方休的特性，使得没人能在见过他狂战士的身姿后还活着，也使他的秘密能隐藏至今。
但今次不同，战场上的数百对眼睛也看见了他的狂化。
“当然了，因为你杀不死我。”
“那只是幸运，不可能每一次都……”
“要试试吗？”
维蕾姬丝冷酷的笑容，提醒他是谁把狂化的他制服。
“我是杀不死你，但其他人又如何？”
“我并不是以联军的一份子，而是以个人的身份问你，毕竟我的立场也不比你好。”
他还保有狂战士化时的记忆，却像是从书上看回来的一样没有实感，所以直到维蕾姬丝露出苦笑，他才想起来——毁灭女神的魔女，老实说身为佣兵的他并不是怎在乎，但也知道一旦牵涉到信仰和政治的时候，就不是他可以理解的事。
“而且，若你担心我不在而无法阻止你的话，那你就寸步不离我好了。”
帕比斯不由得一呆，这是其他女人绝不会提出来的提案，但对这个荡女来说却没甚么大不了，即使帕比斯袭击她，她也只会当作是侍寝，会受不了的人只会是帕比斯自己，帕比斯只能认输，却难得地感到安心。
“好吧，我服了。”
鲜血与死亡，自古就是强烈的催情剂，战败之际更需要发泄，于是在退回大草原，能稍为安心下来的此夜，营区立即就陷入了淫欲的旋涡中，妓营这边更是即席地举行起久违的大乱交来。
呻吟与肉体撞击的声音此起彼落，就算熟识的脸孔少了不少，但这里的气氛也没有任何改变，做的事也没有任何改变，一贯的淫秽、狂热、直接。
看见熟识的情景，维蕾姬丝不禁微微一笑，但是她的出现却使得其他人有点不知所措，甚至有些维持着那瞬间的姿势呆住了。
他们也不是害怕，比起光之教团的说词他们倾向更相信自己肉棒的感觉，但是突然知道她是毁灭女神的魔女，还是使他们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他们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接受，但维蕾姬丝却无意让他们慢慢思考，直接出现在他们面前。
有不少人的肉棒还插在女性的蜜穴里，却呆住了的情景，使维蕾姬丝不禁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