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韩东将手指塞进嘴里打了个呼哨,角落里窜出□□个小孩,有男有女,全都聚在韩东的身后。有的孩子胆子很大,毫不掩饰的看着两人,有人孩子怯生生的,捏着韩东的衣角偷看两人。
韩东蹲下身跟他们说话:“以后可不要在油菜花里玩了,里面有蜜蜂,只要蛰你们一下,你们就会全身长满水泡溃烂,在疼痛中死去,死之前还有讨厌的苍蝇一直围着你们转,知道吗?”韩东怕他们不长记性,故意说得很恐怖吓他们。
最小的女孩子眼泪氤氲在眼里,要掉不掉的,看着是被吓到了。韩东摸着她的脸说:“思思别怕,叔叔知道你最乖了,你肯定不会被蜜蜂蛰的。”被称为思思的小女孩点了点头,一对羊角辫一翘一翘的,很是可爱。
“这两位叔叔要教你们武功,你们学会了,就可以打坏人了。”
一个胆大的男孩说:“学会了可以打他们吗?”
丁修笑了:“你们要是打的过那当然可以,但是到时候可不要被欺负的哭鼻子。”小男孩挺起胸膛,凶巴巴的:“我才不会!”
“好了,我们去外面练武。”韩东领着一群孩子朝后门走去,前面全都是油菜花,里面都是蜜蜂,根本不能过人。幸好这房子四处都会破洞,从后面也能出去。
丁修一个武功高强之人,江湖数一数二的高手,万万没想到自己收的徒弟竟然是一群小屁孩。孩子们骨头都还没长全,正是练武的时候,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很乖,求知欲也很强,让做什么做什么。
“你们现在还小,力气小,也矮,我和师兄教你们一些拳法,你们每天勤加练习。虽然不能打遍天下无敌手,但是强身健体,保护自己是没有问题的。”靳一川对面前排好队的孩子说道。
有一个小男孩举手了,扎着一个朝天辫,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那我要是想打遍天下无敌手呢?我想成为最厉害的侠士!锄强扶弱!”
丁修笑了:“志向不错啊,小子。不过就你这豆芽菜的身材,再练个二十年都不行。”说的是实话,就是太直白了点,那小男孩听了都快哭了,还要强忍着眼泪。
丁修忍住笑意:“不过啊,你要是天天都练习这一套拳法,你就能成为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侠士。”
小男孩吸了吸鼻涕问:“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但是啊,你要是有一天不练,那就成不了大侠。”丁修自然是在胡说八道,没道理只会一套拳法就能当大侠,不过是骗小孩子让他们好好练拳,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我每天都会练习的!”那小男孩大声喊道,表明自己的决心。因为这个孩子的带头,那群小孩也慢慢不怕了,都应声说自己要成为大侠。
“我也要当大侠,天天吃鸡腿。”
“我也......”
“很好很好。那就开始吧。千万要好好听讲。”丁修装模作样的拍了拍手,没收过徒弟,没教过拳,但是那架势摆的是像模像样的。
靳一川在一旁站着,没有插手,他看得出来,丁修挺喜欢这些孩子的。既然他要教,那自己就在一旁辅助。
丁修打的很慢很慢,即使是最小的孩子也能跟上节奏,而靳一川则在一旁指导孩子们的动作,有哪些动作不到家的,他都会一一纠正。所以虽然孩子们对两人的初印象都不怎么好,但经过这一早上的相处,孩子们都慢慢喜欢上了两人,有的胆大的还凑过来主动跟丁修说话。
“休息一会儿吧。”丁修将拳法动作一一拆开给孩子们讲解,转眼间,一半拳法动作已经教完了。小孩子体力差,而且一下子教太多容易忘记,所以休息一会儿再继续。“你们如果不累,可以想想刚才教你们的,将动作连在一起打一遍。”
靳一川这次见识到了不一样的师兄,虽然两人从小生活在一起,但是靳一川真的不了解他这个师兄。记事起,就觉得这师兄喜怒无常,上一面对你嬉笑,下一秒都能刀剑相向。所以靳一川不愿与丁修玩儿,经常缠着师傅,师傅走了之后,靳一川与丁修之间的关系更加不可调和。
他皱着眉想,自己和师兄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明明同出一个师门,为什么师傅刚死时会闹的不死不休?难得有时间想这些事,到是让靳一川想起些深埋的记忆。记得自己在襁褓里时,师兄似乎照顾过自己一段时间?记忆中的丁修七八岁的模样,摆着一张臭脸,抱着还是婴儿的自己。
“师兄小时候照顾过我吗?”他问道。
丁修靠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在树荫底下躲太阳,他抬头睨了靳一川一眼。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靳一川来了兴趣,他蹲在丁修的旁边问:“我都不记得了。”
丁修不屑:“话都不会说,能记得什么?”
“我小时候是什么样子?”靳一川问。丁修懒得回答,今日阳光大好,晒的他懒洋洋的。他反问:“你自己不记得了?”
靳一川皱着眉想了想:“不记得了。”只模糊的有几个画面,但是却不能连贯成一个故事。丁修眯着眼睛,思绪飘到了以前。他是被师傅捡来的,靳一川自然也是,师傅将他带回来的时候还是个娃娃,整日除了吃就是睡,稍不顺心就要哇哇大哭,小时候的丁修比现在的脾气还要差,烦的不行,不止一次将这个麻烦精丢掉,但结果就是师傅将麻烦精捡了回来,顺便打了自己一顿。
还因此要自己一直照顾这个小屁孩。一度让丁修烦躁不堪。但是在一起久了,看的多了,也没那么讨厌了,有时候甚至觉得这小屁孩笑起来的样子还挺讨人喜欢。
丁修一时沉浸在回忆里,靳一川推了推他:“师兄?”丁修这才回过神来。
“你在想什么?”
“不是你问我你小时候的事吗?”
靳一川点点头:“你想起什么了?”
“想起你讨厌的很,整天就知道吃和哭。”靳一川脸上有点尴尬,但还是继续问:“还有呢?”
丁修眯了眯眼睛,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十五岁那年你发了场高烧,以前的事情便忘得七七八八了,应该是脑子烧坏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靳一川想到了,确实有这件事,不过原因已经不记得了。“为什么发的烧?”
丁修却是不愿意再说。被靳一川问的烦了,不耐的甩了一句:“谁知道你当时怎么发烧的?想知道你去问师傅。”话音刚落,两人之间尴尬的沉默着。
最后还是丁修开口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既然忘记了,为什么还要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