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一川看着眼前的一人一马没了踪迹,骤然间少了一个人的气息,还真的有点不习惯。
他将火熄灭,将丁修的床铺收了起来,刚建好的屋子,丁修却只睡了一夜,真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丁修一夜都没睡,这屋子说是白建了也不为过。
将自己屋子里的杂物收拾到丁修的屋子里,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放点东西,别浪费了地方。
忙忙碌碌将东西都收拾了,太阳还斜斜的挂在天上,还不到中午。靳一川将剩下的一匹马从车上解了下来,摸着它乌黑发亮的鬃毛喃喃自语:“以后就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
马儿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像是听懂他说话了似的,打了个响鼻,马蹄轻轻的踏着地面。
“走吧,我带你去兜兜风。”靳一川翻身上马,一抖缰绳,马儿想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来,发出欢快的嘶鸣声,它这些日子被栓的无聊了,迫不及待想撒欢跑跑。
一路跑到了山下的枇杷林,蜜蜂在花丛间围绕采蜜。靳一川看完了蜜蜂,正想去张家庄看看张远说的家具怎么样了,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了马蹄声,他闻声望去,见一辆马车正朝他这个方向奔跑而来。
面前这辆马车和靳一川的完全不一样,靳一川他们的就是个露天的,而眼前这个,不但有顶,用的材质也是不菲。花花绿绿的锦缎,顶上的四角挂着穗子。
这兵荒马乱的,这么招摇,竟然也没被人打劫了。
靳一川待在原地没动,等人到了他跟前,他发现,原来是熟人。
“林先生。”靳一川有些惊喜。
一听到靳一川的声音,车厢里的莫闲掀开帘子出来了。
“靳一川,你怎么在这儿?”
“哦你是为了这里的枇杷吧。”莫闲一眼就看到了那大片的枇杷树。
“嗯。”靳一川点了点头。“你们呢?怎么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了。”
莫闲嘿嘿笑了:“这不是无聊吗。丁修那小子呢?”
“他走了,他说有事情要办。”
莫闲不信:“什么事能比你的命重要?”
靳一川脸上有些尴尬:“师兄并不在意这个。”不在意自己的命。
“他没跟你说吗?”
靳一川眼皮一跳:“说什么。”
“哦~”莫闲一脸的了然,笑得贱兮兮的。
“怎么了?”靳一川实在不明白莫闲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表情。
“你师兄不要你喽,他去找新欢了嘻嘻嘻。”
听他这么说,靳一川更是满头问号,什么不要了?什么新欢?
“丁修还没告诉你?”莫闲看靳一川像是真的不知道。
“告诉我什么?”靳一川皱眉。
这丁修,藏的还挺深的啊。“你师兄以前经常来找我,想让我给一个人看病,我当时被空空抛弃,伤心的很,就没答应他,他时不时往我那儿跑。现在想想,那个人就是你吧。”莫闲那时实在没什么心情给别人看病,不过,丁修跑的勤了,两人倒是熟悉了不少。丁修讲了不少他与师弟“相爱相杀”的事儿。
靳一川抿嘴没说话,丁修没说,谁知道那人是不是自己。
“那张药方呢?在你身上吗?”莫闲突然问。
“在。”靳一川从怀来掏出来一张纸条递给莫闲。
莫闲接过来看了,纸条边缘很明显的撕开的痕迹,参差不齐。“这纸被人撕掉了,撕掉了最后一句话。”
“小师弟,你那师兄可是没想让你活啊。”
靳一川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开口道:“既然你在,那你就把剩下的方子告诉我,我自己去找。”
莫闲笑嘻嘻的,扬了扬手中的纸:“那可不行,我莫神医行走江湖,有一条规矩,不论什么病,不论是谁,药方只给一次。”
“我给过你一次了,不会再告诉你。想知道,就去找你师兄吧。”
这天下之大,谁知道丁修去了哪里?还好丁修走的时间不长,若是问沿途的人说不定能知道丁修的踪迹。
他思索片刻,调转马头,朝着丁修清早离去的方向奔了过去。
“麻烦先生帮我将蜜蜂收好,交给张家庄的张远,待我回来,必有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