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联系设计院了么?他们看过建筑图纸怎么说?”
抿了一口咖啡,易承昀抬起头,看见阳光打在闻徵的被子上,落下一个白色的光圈,他放下杯子不紧不慢答道:
“给国内外的教授分析过,他们承认存在不合理的地方,但愿意作证的没几个,你爸应该早作过安排,这张牌不能太早打。”
“你知道程海吗?”
拨开被子,闻徵坐起身,搂住抱枕,转过头看他:
“闻氏前股东,在一个月前退位,把大部分股份转给了任余,樊家的合作伙伴。程海知道不少内幕,也是他为我爸和相关领导搭的线。”
再度听见“樊家”被提起,易承昀眼底涌起一丝戾气,他藏得很小心,装作不经意问:
“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樊家有关的事?据我所知,程海在半个月携全家前到国外颐养天年,莫非跟这个项目有关?还有一点,你要想清楚,”
低咳一声,易承昀斟酌道:
“假如真到最后那步,你爸可能要坐牢。”
闻徵眼也不眨:“说了不能告诉你来源。至于我爸,是他自己选了这条路,就应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何况,唱铁窗泪总比丢掉命好吧。
对这个答案不感意外,易承昀合上电脑,走到衣柜前,偏过头看他:
“起来吧,等下跟我去个地方。”
伸了个懒腰,闻徵活动活动肩膀,挑眉道:
“昨天怎么不说?我行程很满的。”
话是这么说,两人没一会梳洗完毕,下楼到饭厅时,见易太太已吃完早餐,向他们打招呼:
“这么早起来,不多睡会?”
易承昀朝她点了点头,回道:“不了,等下有点事。”
两人才坐下,闻徵看到桌面上的寿桃和红鸡蛋,愣了愣,便听易太太笑吟吟开口:
“听说你今天生日,不晓得你们年轻人吃不吃得惯这些,当讨个好意头。不喜欢不用勉强,管家一会就把西式糕点和咖啡牛奶推上来。”
因为和大哥闻祈在同一个月生日,除了意外被易承昀“收留”那回,闻徵从没过一个只属于他自己的生日,每次总被闻祈抢走所有风头。
可是,易太太怎么会知道他的生日?
闻徵抽了抽鼻子,勉力维持平静礼貌的样子,不让易承昀母子看出异样:“谢谢妈。”
他边吃边偷偷狐疑看向易承昀,只见那人正满脸坦然拨开一个鸡蛋,似对他的目光全然不觉。
算了,闻徵默默咬一口寿桃,反正就算问易承昀,那人也不会说实话。
吃过早餐,两人和易爷爷和易太太道别,易承昀带闻徵走到车库,看似随意般指向一辆跑车:
“这是前两天别人送我的兰博基尼,不知道和法拉利F60相比怎样,要不要来赌一局?”
闻徵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不由眼前一亮:兰博基尼毒药敞篷,全球只有八辆,亮眼的银白色,流线型设计,是闻徵最喜欢的车型之一。
“应该这款好一些,”闻徵伸手抚上兰博基尼的车顶盖,忍不住心痒痒,随口问:“赌什么?”
易承昀把他的举动看在眼里,把车钥匙抛给他,不慌不忙答道:“没想好,要不要比一场?”
闻徵稳稳接住,率先拉开车门,昂起头:“来吧,你是太久没输给我了。”
易承昀:呵
二话不说,他们分别坐上车,两辆一黑一白的跑车像两道闪电般飞出易家车库。
这个时间郊外公路畅通无阻,闻徵从半山一路开下来,风驰电挚的感觉真是太畅快,路面廓然开朗,无拘无束,恨不张开双臂飞起来。
“加把劲啊。”他得意地朝差半个车位的易承昀比了个手势:“别像乌龟一样。”
易承昀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有意无意扫了一眼侧前方的闻徵,风吹在那人的脸上,微微扬起黑碎的刘海,暖阳温柔撒在闻徵的五官轮廓上,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色的绒光。
强行收回视线,易承昀感到自己的心跳已经跳得比跑车车速还快,暗想不把油门踩到最尽是对的,不然就没那么好的角度看到闻徵开车。
“我赢了!”闻徵一口气开到终点,意犹未尽般伸了个懒腰,拍了拍车门,向才停稳的易承昀挑了挑眉:“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