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看到也不行,”易渐离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大,“你想想淮南的百姓,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得日夜兼程才对。”
俞慕君放幵易渐离,帮人整理衣服:“你说得对,我们赶快启程。”
随后几日都是快马加鞭,日夜不停。赶路的马儿都轮换过几批,离到达淮南却还有半个月的车程。
一路上,易渐离间或看到流民迁徙,心有不忍,拉着俞慕君要给人施舍饭菜。
俞慕君安排下人去做施舍的工作,自己仍然不停地赶路。
快要抵达淮南时,凌云告诉俞慕君,饷银缺失。
俞慕君勃然大怒:“你确定?”
“千真万确。”凌云脸色阴沉,就连忧伤的笑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缺了多少?”
凌云伸出左手,竖起了一根手指。
俞慕君拳头紧握,暗自估算:“一万两!”
那孙长卿新官上任,胆子倒不小,看来凌云说得对,是他低估了人性的贪婪。
凌云却不点头,只是摇了摇那一根竖起的食指。
这下就连易渐离都惊诧万分:“难道是十万两?”
凌云沉重地点头。
“可恨!”俞慕君发狠,锤得木板轰然作响,“这可是救命的钱,这些钱也要贪污,孙长卿还有没有良心!”
凌云讥讽道:“什么叫良心?孙长卿只知道和下属打好关系,收买上级,好平步青云,别人的生死与他何干?”
俞慕君猛地抬头,抓住凌云的肩膀,焦急发问:“你搜集到证据了吗?你知道得这么清楚,一定搜集到证据了吧!我们赶快派人上报,严惩孙长卿这个贪官污吏!”
凌云没有附和,而是冷淡地说:“你确定吗?”
“当然!”俞慕君脱口而出,“绝对不能容忍孙长卿的行为,我们必须要及时制止他,把灾银给追回来。”
“你知道灾银的去向吗?”
俞慕君答道:“不知。”
凌云望着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再问:“你想知道吗?”
“废话!"
易渐离看凌云脸色不对,小心翼翼地插话:“灾银的去向是不是与艾郎有关?”
凌云怔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艾郎”二字是在称呼俞慕君,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是吗?”易渐离握住俞慕君的手,紧张道。
凌云回神,缓缓道:“其中三万两被运送至江浙,二万两去往淮南,五万两去向京城。”
俞慕君皱眉,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去往京城的数量竟然最大。”
凌云没有先说明京城的灾银,反而慢慢地讲解其他灾银的用途:“江浙的估计会被送到上一任江浙知府手中,那知府已经升官,现如今做了户部侍郎。去往淮南的,估计被孙长卿用来打点自己的故交,也就是淮南的知府。”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俞慕君怒不可遏。
“你先别气。”
凌云慢吞吞地幵口。
易渐离却从凌云的态度中,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当即稍稍仰头,注视着俞慕君。
凌云瞥了易渐离一眼,依旧平静而缓慢地道出事实:“皇上自以为任命孙长卿,将他从五品官提拔至正二品,想要培训自己的势力,却不知道孙长卿绝不会知恩图报,因为他早已经被他人收买,成为了别人的爪牙。”
俞慕君发现,他还实在天真。在刑部的几年,他以为自己见识过了丑恶,却不料自己知道的还是太过于肤浅。
他问:“孙长卿是谁的爪牙?”
凌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易渐离,随后目光停留在两人紧握的双手上。
“到底是谁?”易渐离不耐烦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