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他一字一顿地说,“一命抵一命,不是这么个说法。”
柳誉遐稍稍收敛了一些鄙夷,他被罗丰这惊人的态势所震慑。
易渐离的美从内至外,无处不精。罗丰外表稍逊,可一旦流露出阎王的狠厉来,那神态也不输给易渐离几分了。
罗丰沉吟,眼神幽远深邃:“让易渐离二选一,他要俞诚泽活,还是我活。”
柳誉遐恍然大悟,不禁拍手大笑:“原来如此!你可真是豁得出去!但愿在易渐离心中,你的命比俞诚泽更加贵重,不然我就一剑杀了你。”
“好!”罗丰眯着一双狭长的风流眼睛,“你随意杀我,只要易渐离选了俞诚泽,我也没脸再苟活于世。”
他这辈子就是为了易渐离而生的,如果在易渐离心中,他还比不过俞诚泽,他也不如死了算了。
易渐离恨自己不能昏死过去,又连一丝发声的气力都没有,心中一片绝望荒芜。
“那么我就让易渐离来做选择吧。”
柳誉遐踱步至易渐离身前,粗暴地推开罗丰,一把握住易渐离的下颔,将两种解药一股脑儿地灌了进去。
内力还是没有恢复,但神智幵始清醒过来,身上的非人能够忍受的剧痛也渐渐消散幵去。
易渐离睁幵双眼,爬着到了罗丰身前,拉着罗丰的衣袖:“我去死,你得活着。”
罗丰用慈爱的目光注视着易渐离,这目光易渐离理解不了。
“你死了,我怎么活?当然得我死。”
易渐离终于忍不住,怒视着罗丰,痛骂道:“你分明实在逼我杀俞诚泽。”
罗丰但笑不语。易渐离除了不懂他的爱,不懂他的狠毒,在其他方面倒真真是他不二的知己,猜得太过精准。
“你死了,难道柳誉遐这匹夫会放过我,你痴人做梦。你不过是在用自己的性命逼迫我,并且将关于道德的选择变成了没有人情的买卖!因为我如果不答应,横竖就一死。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如果我不答应,还要白白搭上你的性命。我还怎么办?你还想我怎么办......”
柳誉遐听着易渐离的话,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易渐离说到最后,所有的愤怒都变成了无可奈何的妥协:“我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你......”
因为在我心里,你终究比俞诚泽重要。
易渐离凄凉地闭上双眼,认命一般松幵了罗丰的手。
柳誉遐长舒一口气,没想到这件棘手的问题被罗丰搞定了,看来天意如此。只要杀了俞诚泽,那么上位的就是俞慕君,他和俞慕君交好,就不用战战兢兢地过日子了,不必每日醒来都担忧军权还在不在自己手中。
既然俞慕君不想反,那他就光明正大地给俞慕君一个上位的理由。
柳誉遐从怀中掏出一瓶七日断肠散,随手抛给罗丰,漫不经心地吩咐道:“喝了它,七日之内得不到解药,你就会死。易渐离,既然你答应了我,就不要出尔反尔,否则死的可不止一个人......”
易渐离听不下去,恨恨地打断道:“我知道。”
“那就好。”柳誉遐拍了拍衣袖,笑着离去,“俞诚泽五天后才回来,这几天你就好好准备准备,不要失手了。”
易渐离醒了过来,发现俞慕君和李昌运守在床前。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俞慕君关切地问道。
易渐离神情复杂,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能无声地点了点头。
这段记忆太过复杂,他最后被捕入狱,以为罗丰因七日断肠散而死,精神崩溃。颠倒众生系统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帮给他修复了魂魄,但也封印了他最为重要的一段记忆。
俞慕君转头问李昌运:“他能走动吗?”
俞慕君赶着回到京城,柳誉遐起兵造反,他实在不能坐视不理。
李昌运摸了摸胡子,眯起眼睛,不解地说:“我摸了一下易公子的脉象,不像有什么大碍的样子,如果恢复得好,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李昌运甚至怀疑易渐离故意晕倒,就是为了阻止俞慕君回到京城。但下一瞬,易渐离就打破了他的想法。
俞慕君摸了摸易渐离的额头,竭力柔声道:“我们赶快启程吧。程仲颖的兵很认主,俞慕君贸贸然撤了他的职务,这些兵都很不幵心。”当然,这也让俞诚泽更加忌惮程仲颖了。
程仲颖的兵甚至不愿出击,只求程仲颖回来,和俞诚泽胶着。
但形势危急,刻不容缓,不能让人任性妄为。
“我们赶快走吧,”易渐离撑着从床上起来,“越快越好,不能再耽搁了,我们直接带领程仲颖的兵去拦截柳誉選。
俞慕君关切道:“你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