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突然闯入的梦境对于谢闲来说,就这样结束。

这一梦境以外的幻象中，神明对谢闲虚构出来的假人下了足够的、第一阶段的暗示。

“假人”依照神明的想法恭敬屈膝跪下，一双眼眸中尽是孺慕和狂热的喜爱,将自己的要害处直接暴露出来,完全置于神明的掌控下。

这满足了神明的膨胀**,让他们带着满意离开,留下一个幻象继续承受新一轮的洗脑。

他们走后的下一秒,幻象破碎。

谢闲身影出现,收回捏碎神力构建的幻象的手。他不想在神明身上浪费不必要的神力，被养得太过傲慢的神明绝不会再回头多看一眼。

破碎幻象是来自谢闲的一种赤.裸.裸的蔑视，也是因为谢闲对神明本性的了解。

但幻象破碎，莱茵却还没有醒来,他侧着脸睡着，将几缕长长的银发压得微翘起来，眉眼恬静。

谢闲出现在莱茵的身边，凝视着他的侧脸。

谢闲也是那一场梦境的亲历者,他能够看出来,这不是被人伪造的幻象,而确实是他所经历过的东西，也是他记忆中出现的那大面积空白的一小片碎片。

所以,他才会在一开始就拥有极其敏锐的感官直觉，仿佛一早在杀戮中穿行。

“林然……”

谢闲念着这个名字,慢慢摇了摇头。他对这个名字几乎没有印象。

但——

“异类……”谢闲凝视着莱茵的瞳色这一瞬间似乎变深了些。

莱茵和那个小孩子相貌没有半点相似之处，骨骼亦或是其它的也不一样。可谢闲在过去的自己与小孩子注视的刹那间，瞥见了一分与莱茵相似的影子。

纯净,剔透,是未被染上色彩的……纯粹的、新奇的“恶意”,也可以是“善意”，他像是一个没有经过雕琢的雏形。

“还在梦里吗？你看到了什么？”

谢闲可以用神力强行侵入到莱茵没有结束的梦境里，他可以尽量用温和的方式，除了叫莱茵精神压力重点，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但他没有这么做。

信徒们的絮语，祈祷声顺着假冒的塑像传入谢闲的耳中。

其中也包括一个信徒无意中对家人透露的消息：“圣子吗？嘘……圣子是不会做梦的，他要保持心灵的纯净——谁规定的？

乖囡囡，是哪些漂亮的神纹，是教皇，我们的神明。”

谢闲目光转到莱茵衣服上那些显眼的**“神纹”上，因为力量同源的缘故，他没有发现神纹的端倪。

莱茵因为神纹的作用入睡却从没有梦境，这使得他在睡眠中都保持不被污染的纯净。

对于**神明来说这样的工具人信徒更好掌控，但谢闲不需要这样病态的维纯。

他自己扮演的角色也更像，一个诱人堕落的惑源。

谢闲伸手压上了那些神纹，将它的存在抹去，又想了想加上了一层伪装。

谢闲没有另想一个神纹去覆盖掉前一个神纹所在的位置，但他的荆棘乖乖攀收回去时，自然留下了一点尾迹。

银色的荆棘张牙舞爪地攀附在神纹原来的位置，完整的打上了自己的印记，显得张扬而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