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端:“……”
陵川和肇临终是走了,在走之前,他们殷切地趴在窗栏上欣赏了下韩云溪的女装,可能是韩云溪的扮相太过美艳动人,又或者是他们深受二狗子的深情影响,他们看上去就像是饥渴了大半辈子。
一个道:“还别说,云溪这么穿着,挺漂亮的。真真应了那句——莺啼晴柔晴方好,花开叶舒叶滴翠。”他摇头晃脑的模样,真的让人好想打爆他的狗头。
另一个虽然质疑文盲似的同伴为何忽然开窍了,竟开启了高级撩妹句式,但也极其配合,当下便吞起了口水,尤其是他看到那个丑陋的男人居然露齿嘿嘿直笑,紧盯着韩云溪不放时,他似乎来了一次魂穿,真情实感道:“我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屠苏师弟那一张冰块脸也有这么生动的颜色。真是死而无憾了。”
欧阳少恭、陵端:“……”
陵端忍无可忍,无须再忍:“……那你赶紧去死吧。”
得了陵端无情诅咒的肇临和陵川此刻才后知后觉地认识到背后妄议韩云溪是对陵端的公开挑衅,多么值得被钉起来吊打。于是,他们特别没骨气地点头哈腰,一边给陵端顺着毛,一边夺路而逃。
屋内,烛火燃得正烈,口干舌燥的韩云溪长篇大论地演讲结束,老实巴交的李潘安便立即奉上了蜜茶,生怕韩云溪不喝,还特意磕磕绊绊地渲染了一段他的用心良苦,如果韩云溪不喝,那就是相当不给他面子。
李潘安绞着衣角,由于过度紧张,他不敢抬眼看韩云溪,仅是低着头支支吾吾地问道:“姑娘的夫君,好看吗?”
韩云溪:“……”这是什么破问题,他的夫君八字还没一撇好吗?
“那个,姑娘是不方便说吗?”李潘安刨根问到底,大有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的恒心。
韩云溪:“……呃,他和我一样好看。”这可是大实话,谁叫他和男主百里屠苏共用一张脸来着。
瞥见李潘安紧瞅着他目不转睛,似乎在消化他话里的意思,韩云溪忙又隐忍着肉麻,自豪地用朗诵语气念出声:“玉树临风不足以展现他的卓然身姿,倾国倾城绘不出他的绝世容颜。”
没错,我的夫君就是这么帅气——翩若惊鸿影,皎似云间月。
李潘安完败,讷讷道:“……姑娘……好福气。那他待你好吗?”
韩云溪暗自佩服李潘安的不折不挠,他连拒绝的话都扯到这个份上了,还是不肯放过他,非逼他继续歌颂赞美男主么?
韩云溪头疼,但也只能耐着性子答话,“他待我很好。”这话同样不假,大概是因为原主为百里屠苏出生入死的缘故,百里屠苏除了嫌弃他修为不上进,悟不出什么灵气,其它时候待他那是百分百完美攻的搞法,只差没搂着叫“小心肝”了。
李潘安黯淡了,头彻底抬不起来了,情绪低落到了谷底。韩云溪于心不忍,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殊不知由于他的突然动作,让原本心灰意冷的人满血复活了。
“我的哥……哥们呢。”坐久了的韩云溪屁|股隐隐发痛,他伸个了懒腰,站起身,往外走去。
“姑娘……”李潘安情急之下,连忙跟上,甚至不怕韩云溪反感,猛然伸手拽住了他的衣物。
然而,韩云溪步履却是未停,少恭已出去多时,可是这两位师兄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至今未回也便罢了,关键是院子里先前还有的人声都悄静了,他越待下去,心里越没底。
就在他即将推门的刹那,一直畏畏缩缩李潘安突然显出了狰狞之相,若是韩云溪喝了那蜜茶还好,但是,他没喝,因此狠心要绑他回去的李潘安就不得不借用于那碗口粗的木棍了。
急红了眼的李潘安才不管什么怜香惜玉,直接朝韩云溪的后脑勺发力袭去。韩云溪顿觉眼前一黑,失重地栽倒向地,原以为会摔得很惨,却不想被赶上来的李潘安美滋滋地抱了个满怀,韩云溪恶心得要死。
当然,更恶心的还在后头。只见本来空荡荡的院子里突兀地从墙外跳进来几人,身手敏捷,口鼻捂得严实,齐齐跪向李潘安,道贺道:“恭喜寨主,贺喜寨主,喜得夫人。”
李潘安嘿嘿一笑,将韩云溪打横抱起,领着这几人径直出了院子。院外早已备好了马车,李潘安弯腰把韩云溪抱进去,抬手打了个手势,夜半明时的小巷子里很快就响起了马车的嗒嗒声,借着丝缕月光朝镇子的东南方向驶去。
墙的转角处,明晦交接,一名紫衣男子走出,眉宇紧锁,目光深沉,他仅盯着马车看了一会,便立时飞身跟上。
而在镇子南面察看村民病情的欧阳少恭和陵端此时却略苦恼,欧阳少恭看不出个所以然,陵端就更没指望了,他对医理一窍不通,他最多只能在村民们犯病的时候拿武力值压一压,没多久,他已满头大汗,呼吸不稳,可怜的小手手一次又一次地向欧阳少恭求助。
这群得了病的村民力气一个比一个大,哪有半分生病该有的样子,若是再不看出点蹊跷,陵端觉得自己一世英名要膈屁在这儿了,他一点儿也不想和那群愚蠢的村民们搂搂抱抱啊。
欧阳少恭望闻问切,渐渐有了一个揣测,在陵端第七次问他是否查出了什么的时候,他沉吟着道:“这些村民的病很奇怪,不像是罕见疾病,反倒是像服用了某种药物。”
陵端一面压制住一个手舞足蹈企图高歌一曲的村民,一面展开他的猜想,“少恭,你看他们,像不像是僵尸?”
欧阳少恭指了指陵端手下那个扭来扭去的村民,道:“……若是僵尸,又怎么会有活人气息。二师兄,你看,他们还会唱歌。”
陵端恨不得捂上耳朵:“他们唱得太难听了。还不如我唱。”说着,陵端果真唱了起来,声音不高不低,却足以盖过在场所有人的不着调,瞬间舒坦了不少。
欧阳少恭听着那丝毫没有灵魂的歌唱,偏头痛都要犯了,他极是无奈地瞪着陵端,道:“二师兄,你就别开腔了,咱俩是自己人。”
陵端:“……”
为了挽回徒有虚名的尊严,陵端探身瞧了瞧忙得不亦乐乎的欧阳少恭,意图转移尴尬的话题,“少恭,你还要多久?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待在这儿了。你别忘了,云溪还在丑鬼那里。”
欧阳少恭施针的手一顿,“糟糕,云溪有危险。”
等二人赶回镇子,人去楼空,一盏凉茶搁在桌上,红烛滴泪,已燃了半宿。欧阳少恭端过那杯茶,轻轻地闻了闻,望见陵端神色紧张地看着自己,叹道:“茶有问题。”
陵端急得双眼发红:“那云溪会被他带去哪里?”
欧阳少恭抬手示意他听自己把话说完,“二师兄,这杯茶,云溪并没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