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韩云溪耐着性子重申一遍:“我....喜欢女人。”
李潘安顿时心如刀割,一边难掩痛楚地抬手扪心自问,一边深情款款道:“娘子,你我马上就要喜结连理了,良辰吉时可耽误不得,为夫就当你是在胡言乱语……”
他的话音截然而止,因为门外又闯进来一位喜气洋洋的媒婆,舞着帕子道:“寨主,不好啦,大夫人要寻死觅活。就是不肯穿喜服啊。”
韩云溪目瞪口呆,这个信息量,敢情李潘安这是要一次性娶俩啊,这是要享齐人之福啊。
李潘安踌躇着,那位风风火火扭进来的媒婆急得快要扯碎帕子,咬牙恨道:“哎哟,我说寨主啊,你看二夫人这不是挺安静的吗?能出什么事,还是赶紧去看看大夫人吧,我怕她一时想不开,上吊啦。”
李潘安如梦初醒,连声说“对”,便跟着那媒婆匆匆离开了,当然,临走之前,还不忘对韩云溪表达一下来自夫君的关怀,媚眼抛得飞起,韩云溪简直要呕出心脏病。
“我是二夫人啊,你刚才也知道了,咱们寨主可不是只娶你一个,你要是再不表现得温婉点,咱们寨主日后就要偏心那大夫人啦。”一个媒婆捂着小心心喘粗气,一大把年纪了,遇到这么闹腾的新娘子,那也是不枉活了这么大岁数啊。
另一个媒婆腰酸背痛,全身骨头就跟散了架似的,她接道:“二夫人,休怪我们说话难听,这大夫人除了美貌不比你差,那博取寨主欢心的手段也是比你高超啊,你但凡闹闹寨主也好啊,怎么寨主一来,你就跟个哑巴似的,死也不说话,寨主一走,你就怎么这么活泼丫!”
韩云溪心道那可不,他若不是厌恶一个人到极致,哪会故作高冷?他明明生来就很热情似火的好吧,百里屠苏那座冰山可以作证。
“废话少说,要想我穿上这喜服去跟你们寨主成亲,你们两个就带我去见你们大夫人。”
虽然不知道那个大夫人什么来头,但听上去貌似也是被抢来的,既然遭遇如此相似,两人合谋一下出路应该没什么问题,韩云溪如是打着算盘。
“这……”两位媒婆很为难,毕竟这二夫人和大夫人都是今晚要与寨主拜堂成亲的,稍有一个闪失,那可是会要了寨主老命的,寨主这么大把年纪了,娶两个夫人多么不容易,愁得都快精神分裂了。
“哎,你们也不想被你们寨主责骂吧。只要你们带我去见你们大夫人,后面的事情,我全听你们的。怎么样?”韩云溪循循善诱。
然而那两个苦着脸的媒婆却并不为所动,韩云溪又道:“其实我要去见你们大夫人,还不是因为我在吃味。”
这么一说,那两个媒婆便松动了,只觉就是这个理儿,那带着去看看倒也无妨。
不过,这二人自有考量,其中一个道:“二夫人,这事儿,我们怕是做不了主,我们还得去禀告寨主。”
韩云溪笑道:“方才你们寨主不就是去大夫人那了吗?没准咱们过去还能打个照面,你们放心,我不会为难你们的,我只是去看看大夫人而已。”
如此说罢,那两媒婆便扭着肥腰,领着韩云溪出门了,三人在寨内一转悠,韩云溪就大概摸清了形势,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去,除非他能变成一只阿翔,这翻云寨远不是一个山贼窝那么简单。
第45章夫夫相
当他们走到一处戒备森严的偏地时,那两媒婆仿佛撞了鬼似的,拉着他百米冲刺,韩云溪隐约听到了嘶吼声,正想问个缘由,一个媒婆指着一处红灯笼挂了一满屋的小院落,对他道:“二夫人,那就是大夫人住的地方。”
“谢谢两位婶婶了。”韩云溪学着女子的别扭样朝两位媒婆行过谢礼,举步上前,赶巧遇到了那碰了一鼻子灰的李潘安摇着扇子气呼呼地出门。
李潘安一见韩云溪,双眼放光,“夫人不在屋里待着梳洗打扮,跑这儿来作甚?”
韩云溪冷得像块冰似的,哼了一声,绕过李潘安径直入屋了。李潘安莫名其妙,不过一想到这两姐妹是要日后共同服侍他的,先让她俩培养培养感情,也不失为一个绝妙之机,当即便欣慰地打住了前进的步伐,摇扇乐得逍遥。
进到屋内,红绸子缠得四处皆是,里面那两个媒婆忙得四脚朝天,而指使着她们的始作俑者,此刻正靠在床头休憩,显然也没有换吉服,可谓是万红丛中的一点绿了。
如此出奇的品味令韩云溪惊了下,他低头瞧了瞧自身的披红挂绿,又瞅瞅那帘子后若隐若现的绿叶红花,恨不得冲进去义结金兰。
他果然猜得没错,这个大夫人是个可以共进退的人,先不论性别,既然都是要被迫嫁与李潘安的,共谋大事那是再好不过了。
“哟,这不是二夫人吗?”忙里偷闲的媒婆笑着同韩云溪打招呼。
韩云溪微微笑过,算作回礼,便直接掀开帘子向大夫人走去,末了,又不放心地吩咐道:“我同你们大夫人有话要说,你们先出去。”
两位媒婆迟疑着不肯出门,那躺尸的大夫人此刻也发话了,言简意赅:“出去。”
于是,那两媒婆就算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只好走人。
那大夫人悠悠地睁开眼,当视线落在韩云溪脸上时,差点从床上滚下来,饶是他早已猜到来者身份,也万万没想到来者会是这么个着装,韩云溪的确很糟糕,先不说那身被媒婆撕来扯去的衣服有多可怜,就打那脸上奇奇怪怪的脂粉胭脂,“大夫人”就控制不住面容肌肉抽动。
“喂,就一天工夫不见,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德性了?”大夫人索性不哑着嗓子充女人了,出口便是清悦的男声。
韩云溪惊了又惊,干脆端了烛台过来瞧,一见之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哥,原来是你!”
晋磊拍掉他不安分的爪子,“叫什么哥,叫姐。”
韩云溪:“……你好骚啊。”脱下品如的衣服,求求你做个人吧,晋磊的人设真不是这样的。
晋磊:“……”
“对了,哥,你怎么在这?”韩云溪挨着晋磊坐了,一床的喜庆红色衬下来,视觉效果其实有点不妙。
晋磊看了看门外,以他超乎常人的听力,已经闻到了李潘安往过赶的脚步声,当下也不是叙旧的时候,只道:“一时半会怕是说不清。不如我们两个来给这家伙演一出戏,怎么样?”
于是,等李潘安来到屋外,预备敲门时,一声销魂至极的“呻|吟”便十分合时宜地飙进了他的耳朵,他虎躯一震,那抬起的手怎么也下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