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到用时方恨少。

小呆对自己的力量一向很自信，总认为那些技巧性的东西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不堪一击，但是在翻来覆去检查斯内普的情况后，不得不承认老话果然有它的道理。

看不出魔法、诅咒、或者药物的痕迹，斯内普的状况就像他本来就是一条人鱼，无法说话，不能用魔法，在小呆把他抱进浴缸灌满冷水之后也终于不再痛苦挣扎。

“西弗，你现在怎么样？能听清我说话么？”看到对方渐渐平静下来，小呆的心总算不再揪成一团，可还是十分担心。

“嘶嘶——吱——啊噢——”斯内普努力的发音，但是人鱼的声带根本说不出人类的语言。

除了一些高亢怪异的音调，小呆也感觉到了对方在发出超声波（不是听到，而是小呆非人类的感觉方式），知道斯内普过于紧张激动，连忙伸手搂住他，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安抚道：“嘘，嘘，西弗，不要紧张，没事的。我在这里，不要怕，什么事都不会有的，我一直在这里。”直到斯内普安静下来，放松了身体，小呆才放开他，改为扶着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说：“西弗，你不用说话，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好。行吗？”

点头。

“身体难受吗？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摇头。

“不要自己忍着，告诉我，我们才好一起想办法。那有什么地方觉得很奇怪？”

斯内普犹豫了一下，指指浴缸里的鱼尾，又试着摇摇尾巴。

小呆看着水面下银色的鱼尾，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给整个卫生间加上变形咒，把浴缸扩大了好几倍，又哗哗灌了足够的水，深的一头即使斯内普直立水也足够没过头顶，另一头却是一个缓坡。小呆脱下睡衣，进入水里，好冷，这是人鱼喜欢的温度吗，因为最初自己放温水斯内普感觉被烫到。

小心翼翼的摸摸鱼尾，光滑、冰冷，硬硬的完全没有皮肤的触感，小呆挨着斯内普，虽然上半身看起来没有变化，但是体温真的好低。

“有什么感觉？疼吗？”摇头。“能感到我在摸你吗？”微微点头。“别的地方呢？有没有疼痛或者其他特异的感觉？”小呆的手在胸前腹部摸着，轻轻压下，检查内脏器官有没有受损，斯内普一直摇头，脸却渐渐红了。

小呆松一口气，但还是不放心，怕自己忽略了什么，于是召来纸笔，在水面之上递给他。斯内普只写了几个字，“我没事，不要担心。”

小呆安抚的笑笑，语气轻缓的讲了自己的检查结果，问斯内普知不知道可能是什么原因。

斯内普犹豫着在纸上写了“酒？”，小呆点点头，说：“我猜也是。肯定是老蜜蜂他们用了你我不知道的魔药，我们要尽快拿到解药。西弗，我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万一还有别的问题，你现在没法照顾自己。我们叫卢修斯来帮忙吧。”

斯内普摇摇头，他心里自然不愿意，一方面他不想让小呆之外的任何人看到他的软弱，另一方面多少还在介意小呆曾经的暗恋，于是继续写着“我可以照顾自己”。小呆亲亲他的脸颊，说：“乖，你现在不能用魔法，甚至不可以离开冷水，我怎么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去找邓布利多呢？卢修斯是你最好的朋友，魔力不错，在魔法界和麻瓜世界都挺有权势，只有他在，我才能放心去找人。别担心，我帮你拿袍子过来，不让他看到你现在的身体好不好？”

小呆给卢修斯打了电话，那边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听到斯内普出事的消息，卢修斯立刻答应尽快赶过来。果然，十分钟后，卢修斯已经在敲他们的房门，这还是因为夏威夷群岛只有一个不常用的国际飞路网结点，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

“西弗怎么了？”进了房间没有看到好友，只看到小呆紧皱的眉头，卢修斯还真有点被吓到了。“应该是中了某种魔药，变成了人鱼。卢修斯，请你留在这里保护他，我现在去找解药。”小呆一边把卢修斯领到卫生间，一边交待他斯内普不能用魔法、不能说话、需要保持水温足够低，房间已经布下防御魔法，有可疑情况立即和他联系等等。

看到在超大浴缸里仍是一身黑袍、表情冷淡的斯内普，卢修斯也就不再过度紧张，问道：“是谁干的？你有把握能拿到解药？需不需要再找些人？”“两个恩将仇报的家伙。算了，是我得罪小人。解药应该会有的，不行把他们也变成这样，拿来慢慢试验好了。”

卢修斯挺遗憾看不到长袍下的身体变成怎样，但是脖子以上没什么变化，除了皮肤更白一些，头发变长了，海藻一般飘在水中。

小呆在餐厅找到那个花盆和垃圾箱里的空酒瓶，但是分析不出什么可疑成分，只好交给卢修斯，让他和斯内普一起检查，然后放出自己的意念，感应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位置，直接幻影移行过去。可能是由于情绪不好，他身边散发出强大的魔压，走了一会儿，卢修斯才说了一句：“好强大的力量。西弗，你真的确定要和他在一起？”

没有回答，某人也不指望回答。

考爱岛，小呆制住了邓布利多，要格林德沃交出解药。两个外表年轻美型的老狐狸暗暗惊讶小呆的实力，居然能够让别墅的防御法阵作用全无，战斗力也超过他们加在一起，但是对解药他们也表示无能为力。酒里并不是□□，也没有别的害处，只是让人变成人鱼，必须生活在冷水之中。没有解药，也没有魔法可以解除，那一瓶酒里的药剂足以让人别无选择的在水里度过一年，考虑斯内普喝下的分量，七个半月后他自然可以恢复原样。

失望的小呆带着残破的羊皮纸药方和一只橙色带红褐色条纹的大猫回到酒店，格林德沃被他石化了扔在原地，告知什么时候找到解除办法再来赎回自己的情人。

斯内普看了药方沉寂良久，写下“无法解除，等时间过去就好了”递给小呆。小呆将行李箱变成一个有拐弯的出气孔、完全不漏光的笨重盒子，把猫咪关进去，又请求卢修斯准备私人飞机和大号水族箱好把斯内普空运回国。他担心幻影移行或者飞路网、门钥匙之类会在在人鱼斯内普身上引起不良反应。

送走卢修斯，给黑盒子加上一个隔音咒扔在床下，小呆又钻进浴缸。

“对不起，我真没用。”抱着爱人，小呆懊丧的说着。

“没事，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斯内普直接用手指在他手心写着。

两人就这样说/写着毫无意义的傻话，在浴缸里依偎到天亮。

清晨，卢修斯已经安排好一切，金钱+魔法+背景雄厚的麻瓜合作伙伴，马尔福在麻瓜世界也是手眼通天。在飞机上吃了早餐，好在除了对生鱼片突如其来的喜爱，斯内普的口味倒是没有太大变化，小呆才没有忘记喂黑箱子里的猫咪。

秘密回到马尔福庄园，斯内普从水族箱直接搬到庄园的湖里，小呆把猫咪放出来让卢修斯帮忙照顾，专门强调此猫生性调皮喜欢乱跑乱抓东西，最好用绳子拴起来或者关在笼子里且要经常剪指甲。小呆不想去主宅，宁愿住在湖边的小木屋，每天的大半时间都泡在湖里陪情人。

斯内普指导小呆做出了变人鱼的魔药。小呆好不容易才从德拉科手里骗出了橙色大猫，并且反复保证很快归还他的“加菲先生”，拎回小木屋，打算拿他试药，却看到斯内普对着药瓶出神。

“怎么了？药有问题吗？我刚找来一个实验品。”小呆又将大猫拎高了一点。“喵——”一声惨叫，猫毛竖立，四爪乱抓。

斯内普不赞成地摇摇头，写下：“我不认为这药能把它变成一条猫鱼。”

小呆笑了，“可以让他先恢复人形再灌药。”

斯内普嘴角抽搐，继续写“不用了，我想，我已经知道了。小呆，给我点时间好吗？我要再仔细想想。”

斯内普抓着魔药瓶沉到湖底，他必须远离小呆，才能仔细思考自己的问题。

药瓶中发出浅黄色荧光的魔药应该就是“塞壬的祝福”。奥利凡德交出了那位夫人的一本笔记，只有普林斯的血脉才能打开。小呆只通过斯内普确认了魔杖的那一段，不知道那个天才的魔药师还创造了另一种魔药，可以让她的女儿及其恋人变作人鱼，游过大洋寻找另一片大陆，或者，如果加入普林斯的血液，喝下的人就会永远变作人鱼，居于海底，不再被人类的纷争困扰。在那位夫人的眼中，如果没有马克王、白手绮瑟这些人，她的女儿一定可以得到幸福，至于是生活在陆地上还是水里，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