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误会澄清

星期一上午，课间走廊上，哈利向德拉科提出挑战：“今天傍晚，魁地奇球场。”德拉科笑笑，“乐意奉陪，但是要等一个月后，我的惩罚结束。”罗恩在旁边哼哼：“胆小鬼，怕了就直说。”德拉科瞟了他一眼，“要不我提供复方汤剂，你替我去教授办公室做课后劳动？”罗恩不吭声了。

等到拐弯进了盥洗室，和大家分开之后，赫敏才展开刚才拿到的小纸条，‘蛋糕好吃吧？是不是很崇拜我的手艺？’魔药课上课前，小女巫昂着头从德拉科座位旁经过，都不肯打招呼。潘西皱皱眉，德拉科嘴角上翘，将纸条夹在课本里展开：‘很美味。我才不相信是你做的呢。’下午在图书馆，赫敏踮着脚好不容易抽出一本放得太高的书，不小心把旁边的书也带了下来，德拉科“恰好”经过，一把接住那书，笑着递给她。‘晚上十点，有求必应室，带你去吃宵夜。’‘你忘了课后劳动？’排队在平斯夫人那儿登记借书，赫敏塞了新纸条给德拉科。“没事儿，我能提前溜出来。”借完书，德拉科在赫敏耳边小声说，然后快步走出去，冲着几个面色不善的格兰芬多高年级男生大方的打招呼。

在大厅吃晚饭的时候，德拉科来晚了，在潘西旁边的空位坐下，依旧干净清爽、言笑晏晏，又过了几分钟，赫敏看到那几个男生姿势别扭的坐在了格兰芬多长桌旁，尴尬的冲旁边的同学解释体能训练做得过多了。

晚上，有求必应室，赫敏心神不宁的看着书，一听到敲门声就跑过去开门，却是一个不太熟的赫夫帕夫男生。“米歇尔*希德曼？”赫敏很惊讶，对方微笑着用右手食指竖在唇前，走进来反手关了门。

“德拉科？”熟悉的表情，让赫敏忍不住说出了好久不说的名字，果然对方笑着说：“是我。还以为你以后都只叫马尔福了呢。”赫敏哼了一声，“干嘛变成别人的样子，复方汤剂很好玩吗？”“我也觉得用自己的面孔道歉才有诚意，但是现在我都快成格兰芬多的公敌了，不换个身份可不能和你一起出现。”德拉科倒是坦诚，但是眼睛中依然是遮掩不住的笑意。

“谁让你前天在球场上那么张扬？！”小女巫批评教育。

德拉科摊摊手，“你说的对。但是，如果不是某人对我不理不睬，听到暗号也不肯走出狮群，我又怎么会对上一大群狮子呢？”

“我有让你去抓金色飞贼吗？一个人对上整个球队，真不知道分院帽当初哪根筋抽错了，把你分进斯莱特林？”赫敏不认为这两天的紧张氛围是自己的责任。

德拉科叹口气，“可是你也看到罗恩的挑衅了，我必须站出来维护自己的名誉。”

“如果你非要把自己降低到罗恩的水准，我也无话可说。”赫敏觉得德拉科应该是沉稳成熟的，怎么能被一句话激得不顾后果呢。

“放心啦，分院帽还没老糊涂，斯莱特林都是不打没把握之仗的。不过真高兴你会为我担心啊，还认为我比罗恩的水平高出许多，我一直担心你有了他和哈利，就不需要我了呢。”德拉科语气轻松不少。

“我怎么觉得是因为你一直都有潘西，根本不需要我呢？”赫敏觉得这种话充满嫉妒，根本不像自己会说的，但是被厚脸皮的某人倒打一耙，忍不住说了出来。

“啊？”德拉科果然被吓到了，他还没有想过身边有一个小女巫就不能有另一个，潘西和奥莉虽然也会吵闹赌气，但是总是很快和好。即使赫敏和哈利是朋友，他也不会为此疏远赫敏的，只希望赫敏不要被这些人的偏见传染而疏远他。

“啊什么啊？你过生日的时候，难道不是潘西在宴会中做得很好，而我和那样的气氛格格不入吗？后来你也总是和她在一起，都不和我一起自习了。”

“我过生日的时候你和哈利都早早离开了，我以为你们对我有看法呢，还和小呆说再也不要在学校里大肆庆祝了，结果被教父一顿好骂。潘西为了考试要我帮她复习，而你一直学得很好，不需要帮忙。唯一能帮上你的实战练习也是你说太忙了没时间，才停止的。暑假里写信给你，没有回信，我以为你父母不喜欢看到送信的猫头鹰。这个学期我写信给你，或者找你说话你都不理我……”德拉科说着说着也觉得自己挺委屈，别的朋友都是围着他转，何曾被人如此这般不理不睬。但是，也许是不能承认自己被哈利比下去了，也许是不甘心用心讨好一个人却遭遇失败，也许是赫敏的聪慧认真吸引了他，也许是他在赫敏这里得到的认同理解和别人那儿的都不一样……德拉科反复问自己，已经很讨厌克鲁克山了，为什么对这段友谊还是不能放手？也许是因为虽然赫敏也会误会他，但是赫敏不会怀疑他花钱买参赛资格；虽然赫敏重视学院分数超过另外任何一个格兰芬多，但是不会因为学院对立而敌视他；虽然赫敏对纯血啊、贵族啊统统不感冒，但是却能抛开这些只欣赏他个人的努力与成功。

哈利会一边鄙夷马尔福，一边心安理得当他的波特；罗恩会嘲讽着贵族特权，心里却暗暗艳羡不已；文森特和他是盟友，因为已经在同一阵营；潘西，潘西是优雅骄傲的，但是会处处迁就他，虽然他也尽力照顾潘西，还是不想看她为自己忍耐太多，改变太多。

与这些人不同，站在赫敏面前，他只是德拉科。

相处好的时候是纯粹的好，被他得罪的时候也只是就事论事，没有立场、家族、权势、金钱的种种影响偏见。所以，他愿意放下骄傲，向她低头解释。

德拉科也许还能遇上另一个赫敏，但是如果他能抛开这一个，投入下一段友谊还有什么意义呢？

55夜宵引来的麻烦

两个人诉说着各自的委屈，说完之后都笑了。

赫敏拿出今天收到的小纸条，笑道：“你承诺的夜宵呢？再吃不到就要宵禁了。”

德拉科洋洋得意，说：“没有带来，谁让有人不相信我的手艺呢。不如去厨房现做，才能让她心服口服。”

走到赫夫帕夫的地窖，一路上有人和“米歇尔”打招呼，德拉科也是很自然的回应。赫敏加了忽略咒，倒是很少有人注意她。

挠挠梨子，拉着变出的门把手，德拉科打开门，绅士的请赫敏先进入。然而，第一次见到家养小精灵的赫敏被几十个丑陋的小怪物吓到了，特别是有两个突然窜过来，热情地一起招呼：“主人，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德拉科刚关上门，赶快走上前挡住他们，对赫敏说：“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这两个是娜娜和奇奇，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他们很友好的，我们每天的伙食都是他们在准备。”但是敏感的娜娜已经在撞墙了，哭喊着：“娜娜是坏精灵，没有为主人服务，还被讨厌了！呜呜~”德拉科赶快安抚她，“娜娜不是坏精灵，别哭了。这位是格兰杰小姐，她以前没见过你们，怪我忘记告诉她了。娜娜是最可爱的小精灵。停下别哭了，我们还需要你的帮助呢。”

娜娜果然停下来，瞪着大眼睛泪汪汪看着赫敏，“格兰杰主人，娜娜能为您做什么吗？”赫敏不知所措，转头向德拉科求助。德拉科说：“我们是来吃夜宵的，”话音未落，两只已经摆好桌椅，捧着大托盘请他们挑选点心和饮料。德拉科嘴角抽搐，只好继续说：“谢谢你们，但是我已经准备好了馄饨，你们只要帮我烧好开水就行。”“可是，可是，先生您，您是第一次来，我们不知道……对不起，奇奇是个坏精灵，奇奇不知道主人的东西在哪……”胆大的一只结结巴巴说着，也开始撞墙，娜娜完全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德拉科石化了，他没有复方汤剂的解药，没法向家养小精灵证明他就是亲手包好馄饨的马尔福主人，要出自己一再强调要他们保管好的食品。如果多问几句，就会有更多小精灵撞墙，因为他们既不能违抗这位主人的命令，也不能违背之前马尔福主人的命令。

用尽全身解数安抚好哭闹的精灵奴隶，麻木的两人食不知味的喝着橙汁，随便吃些点心。十几分钟后复方汤剂药效结束，德拉科又勉力顶着小精灵的阻挠沏汤下馄饨，但是鲜美的味道和辛勤的劳动却没能得到赫敏的称赞。

“这些家养小精灵是怎么回事？就算劳工也是有权益，不能被当作奴隶一样！”正义的小女巫握着拳头。德拉科欲言又止，终于只是解释了家养小精灵都是这样，而摆脱奴隶身份的唯一办法就是得到主人给的一件衣服，没有再多做评论。

赫敏成立了小精灵权益保护协会，在学校散发传单，还有“S.P.E.W”徽章，哈利和罗恩不胜其烦，背地里对“呕吐协会”诸多怨言，远远看到赫敏就会逃走。

赫敏在大厅里碰见德拉科，不顾他仍是格兰芬多的公敌递给他一个徽章，德拉科看着赫敏红红的眼睛，默默接过别在胸前，然后留在大厅和她一起发传单。

路过的同学有嘲笑、有不解、有漠不关心、有远远绕道而行，赫敏试图和每一个接过传单的同学说点什么，德拉科却始终一言不发。直到很晚，大厅只剩他们两个，赫敏蹲下一张张捡起散落的传单。德拉科皱眉看着传单上的鞋印，拉起了赫敏，直接用了清理一新。

赫敏趴在他肩膀上哭，问他：“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傻很不知所谓？”“不是。我觉得你正直善良，很勇敢很坚强。”德拉科搂住她，第一次为一个女孩感到心疼。

“可是，奇奇娜娜都不肯接受我织的毛衣，他们也不许我再进厨房。他们喜欢当奴隶，根本不想要任何权益保护。”赫敏哽咽着说。

德拉科拍着她的背，问道：“赫敏，如果自由和生存只能选择一样，你会选择什么？”不等赫敏回答，德拉科又继续说：“对我而言，不自由毋宁死。在人类与妖精的战争中，很多物种都灭亡了。如果家养小精灵的奴性少一点，巫师绝不会把这个魔法强大的种族养在家里，放心让他们服务自己的生活。”

“可是，古灵阁不也是妖精开的？”赫敏依然趴在德拉科怀里，闷声问道。

“那些妖精自身实力不强，只是善于制作魔法物品。对于他们的人口数量和拥有的财物，魔法部都有严格的管制。但是，即使他们表面上对巫师妥协，妖精们也曾数次叛乱，最近的一次就在二十年前。与此相对的，家养小精灵从来没有参与过任何叛乱，他们以为主人服务为荣，以丧失奴隶身份为耻。这是他们的天性，也是他们的生存之道。”德拉科犹豫着，还是说明了真相，“他们不是麻瓜雇佣的管家仆人，他们完全是另一个种族，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另一个物种。渴望自由权益的精灵奴隶会让巫师社会很不安的。”

赫敏推开他的胳膊，后退一步，看着他的眼睛问：“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德拉科垂下眼睛，躲开她的目光，说：“我家里也有家养小精灵，有一个叫多比的，小时候主要是他照顾我。有一年圣诞节，我送给他一只袜子，他很高兴获得自由，但是没有巫师愿意雇佣他，其他家养小精灵也都把他看作耻辱，不和他说话。他很孤独，我想把它接回家里，但是爸爸妈妈不让，他也说自己并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