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步堂猜想她该是正忙着翻阅发现的文档,于是耐心地等待着她的下一次开口。最终,一种轻轻的喘息声抓住了他的耳膜,他感觉自己的心随之沉了下来。如果她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那么她肯定发现了一些惊天大秘密。
“你还在吗?”
“成成成成成成步堂!!!”
成步堂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时已经太迟了,他感觉自己仿佛被震聋了几秒钟。“怎么了,真宵?真宵!”
“这——”她哽咽着,“我——我得给你发张照片——我——我不能!”
成步堂听到真宵摆弄手机的声音,她拍下了她找到的文件。他已经无力再表演出一副耐心满满的样子了,然而多亏仓院之里狗屎的网络情况,他确信他还得再等一会儿才能收到消息。
“好了,我发你了……”真宵尽可能平静地说道。她的语气和在大婶面前强作镇定的御剑简直如出一辙,成步堂想。“成步堂,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是……”
【嗡——嗡——】
成步堂把手机从耳边挪开,在接收多媒体信息之前先打开了扬声器——他甚至对信息到达的速度感到有些惊讶。在等待图片加载的时间,他继续小心地关注着真宵那边的动静,确保她没有因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陷入不可控的恐慌。
图片一加载出来,他就清楚地看到了几乎占据整个画面的文档。这是一份泛着黄的文件,其结构与在城市中印制的出生证明类似,但整体非常具有手绘风格。日期同样被抹去了,考虑到绫里舞子在孩子出生时的行为,这可能是她本人的要求……
当终于看到在这个命中注定的日子出生的孩子的姓名时,他的嘴巴无声地张大了。
“怜侍……绫里怜侍。”
“看他父亲的名字。”真宵轻轻地说。
成步堂将放大的图像移动到登记父亲姓名的一栏……随即惊叫出声:“御剑信?!”
“他的名字也同样在我和姐姐的出生证明上!成步堂!”真宵几乎尖叫着放下手机,接着那边传来更多翻动纸张的沙沙声,“成步堂,我和姐姐从来不知道我们的爸爸是谁——他就是御剑的爸爸!他不是在城市里抚养他长大吗?然后你们就那样相遇了!”
成步堂禁不住目瞪口呆,缓缓地把手机放在旁边,用手捂住脸。
“御剑局长是我的亲生哥哥……”
“这……看起来好像是真的。”他毫无意义地喃喃自语。
“御剑信把御剑怜侍从仓院之里带走了,因为我的——我们的母亲不想要他,因为他是一个男孩,不可能成为灵媒师。”她顿了顿,“你觉得御剑知道这件事吗?”
“不,”成步堂对自己点点头,“他不知道。他从小就被告知,他的母亲在他出生不久后就去世了。信先生的这个谎言一定是为了保护他,让他远离真相……他的母亲抛弃了他,就因为他不能延续灵媒的血统。”
电话那头一片寂静。
“真宵……试着睡一会儿吧。我知道这可能很困难,你的整个世界都像这样天翻地覆。但你必须得接受它。”
“我们必须告诉他,成步堂。”
“我知道。但不是现在。”
“我们必须得给他看这些文件。还有春美,也得让她知道。”
“真宵,你需要先休息一下。”
真宵轻轻地叹了口气,从传来的声音来看,她把那本档案合上了。
“好的。我明天晚上会回去。然后我们就可以把这些告诉御剑,并向他解释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完美。”
他们相互说了再见,很快便挂断了电话。成步堂仰面躺在床上,仍能感觉到在他手机下面的胸腔里,他的心脏还在紧张地砰砰直跳。
“操……”他叹息一声,拉过枕头蒙住了自己的头。
TBC
第5章下
成步堂接到的下一个电话是在早晨5点钟。电话的另一头是沃德医生,他用自己的手机联系他,请求他出马为他辩护。成步堂尽最大努力让自己听起来不像实际上那样疲倦,抑制住连篇的哈欠,直到沃德医生怯懦地告知他审判将在十点钟开始——当天十点钟。
在那之后,成步堂就一直在办公桌前整理法院的雇员勤勤恳恳地传真给他的文件。当快速浏览那些堆积如山的纸张时,他意外地发现了以前从未见过的新证据,以及来自主任医师H·克里斯平本人的证言。
他的手指在证人显得过于开朗的形象上停顿了一下,记录他证言的纸张就用回形针别在照片下面。H·克里斯平,中央医院的内科主任医师……成步堂感觉他已经能听到他那洪亮的声音在法庭上回荡,忍不住痛苦地咧了咧嘴。
【嗯……洪亮的声音,大嗓门,……嗯?】
他把文件放回桌上,立刻给王泥喜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