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强烈的化学气味传到了Bruce的鼻子里。

他那双漂亮的蓝眼睛惊恐地睁大，他试着屏息不去闻那股气味，但这股味道确实让他的大脑不再那么晕了，他渐渐的清醒起来。

“呵，你总算醒了，这个味道确实不太好，我想我可能放了太多氯仿了。”Jerome在Bruce鼻子底下拿走了那块固状物体。然后，他伸手摘下了面具。“你有时间和我来一次促膝长谈吗？我需要找个人谈谈。”

Bruce很想拒绝，但他根本无法回答他。他正躺在地上，双手被绑在背后，双腿也被绑在一起。嘴上还贴着一大块胶布。他只能皱起眉头，抬头瞪了Jerome一眼。

“很好，既然你同意了，我们就快点开始吧！毕竟要是时间太久，你那个讨厌的管家就会注意到的。”Jerome盘腿坐到了Bruce的脑袋旁边，摩挲着放在右膝上的面具。

Bruce因为红发男孩的接近而紧张起来。

Jerome凝视着窗外的风景，停顿了一下，开口道：“你有曾经爱过一个人，爱到感到痛苦的地步吗？”

Bruce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在谈什么？爱吗？他甚至不认为Jerome会爱上任何人。

Jerome没有理会他的表情，继续道。“你还年轻，大概还没上过别人吧？或者被人上？”

Bruce被这个话题弄得有些面红耳赤了，愤怒地瞪了Jerome一眼。

Jerome笑了，他不用低头看Bruce就知道他的反应是什么。但他的笑容带着一丝苦涩“虽然我从来不肯相信，但我知道我爱他，虽然他永远不会爱我。那晚他选择说那些话确实是个聪明的举动.....他只是说了我想听的话，因为他是我哥哥，这是兄弟之间应该做的。互相保护，互相爱护，为对方而战……因为再也没有别人会为我们这么做。我们只有彼此。”

Bruce愣住了。Jerome所坦白的这些话使他大吃一惊。他爱的人竟然是Jeremiah·Velaska。

“哦，别那么惊讶。”Jerome冷笑着，低头瞥了Bruce一眼。“兄弟之间的爱情又不是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Twobrothersfuckingisn“ttheworstthingintheworld）。外面到处是人贩子贩卖婴儿。父母吸食冰毒，出卖自己的身体或孩子来获得下一次的安慰。别忘了，世界上还有比我更坏的人。没错，我是个坏人，但我只是想要获得哥哥的爱，和他共度余生罢了（I“mthebadguyforwantingtolovemybrotherandspendtherestofmylifewithhim）。”Jerome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他回过头又看了看这座美丽又腐朽的城市。

最初的震惊过去后，Bruce安静地将头靠在地板上。他把目光投向了城市之景，由于身处顶楼，他可以看到一些高耸入云的大厦。现在他除了倾听，别无他法。

“两个没有人爱和照顾的孩子，会产生这种感情并不奇怪的。但我真的希望……我真的曾经相信我们是会有未来的。当然，如果有人，某个人，给与我们哪怕只是一点点的爱，也是这个故事就会有不同的结局了。我也许不会那么依赖Jeremiah，也许我甚至会变成一个正常人，我不知道.....但这个人从没有出现过，这就是我的命运，。我接受了，也不会再试图去改变它。（Butthisismydestiny.Thisismyfate.IaeptitnowandIain“tgonnatrytochangeit.）”说完，Jerome抓起面具，站了起来。把它戴在了脸上。然后，他把手伸进灰色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把枪。

Bruce看到了枪，他想发出声音抗议，但他什么也做不了。

Jerome根本没有理会Bruce。他检查了一下手枪，确保它已经装满了子弹，然后拉开了保险栓。“没错，只有一种方法可以结束这一切，Bruice……我的..一个朋友曾经告诉我，爱一个不爱你的人就像慢性死亡，Bruce....每一天，都是痛苦的，我甚至无法呼吸。我受够了，如果没有人能来结束我的痛苦，那我就他妈的自己动手。”Jerome低头看着Bruce，歪着头，脸上绽放出一个痛苦而疯狂的笑容。

“你猜我能在GCPD来之前杀死多少有钱的势利小人？”

Bruce用力地摆动他的头部，试图说话，听起来很像“Jerome，不，停下来。”

但Jerome摇了摇头。“对不起，Brucie，我没想过活着离开这栋楼。”说完，他转身想要离开。但就在这时，他突然有了别的想法。他站在Bruce面前，蹲了下来。然后他俯下身，托住Bruce的下巴，把它抬起来，这样他就能直视他的眼睛了。

Bruce全身僵硬着。他恳求地望着Jerome的眼睛，他不想让Jerome因为这件事伤害自己或任何人。

“帮个忙好吗？如果你帮我，我会考虑不杀你的管家....”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等我..不在了，替我看好Jeremiah，好吗？别让那个家伙做什么傻事……比如自杀。”Jerome紧紧地捏了一下Bruce的下巴，Bruce知道他是认真的，所以他点了点头。

“谢谢你，布鲁西，你真是个好朋友，当然也是个好听众。”为了恶心他，Jerome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响亮的吻，然后站了起来。

他将面具摆正，举起那把枪，给了Bruce最后一个漂亮的笑。“再见~”然后他眨眨眼，转过身去，静静地穿过屋顶，走向那条通向大厅里的楼梯。

红发男孩今天穿着一套时髦的灰色西装，里面衬着一件黄色衬衫。下面是一条深灰色西装裤，白色皮鞋把整套衣服搭配在一起。Jerome·Velaska看上去那么耀眼而迷人，这样才配得上他的死亡。

Bruce无助地看着Jerome从视野中消失。他沮丧地呻吟着，想要撤下绑在手上的绳子。他为Alfred和楼里的其他人祈祷，甚至包括Jerome·Velaska。这个男孩同样让他感到难过.....

第十一章

JeromeValeska轻轻敲击着楼梯扶手，慢慢走下楼梯时，大厅的四重奏的旋律就飘向了他的耳边。等他快要走到楼梯的尽头时，清晰的音律让他一下次就能确定演奏的是哪一首歌。

德米特里·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二华尔兹》。

Jerome能认出这首歌挺让人惊讶的，毕竟这可不像他会听的音乐，但如果说这首歌是Jeremiah的最爱那就显得不那么奇怪了。当他们还小的时候，Jeremiah就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东西，其中就有一些黑胶唱片，大部分是古典音乐，莫扎特、贝多芬、巴赫、肖斯塔科维奇和肖邦。Jerome曾经问过他为什么选这些歌，那个时候Jeremiah只是简单地回答道：如果有一天他要跳舞，那伴奏一定只能是古典音乐，而不是他们在收音机里听到的垃圾。

Jeremiah那个时候的表情从Jerome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那个厌恶的眼神让Jerome嘴角微微弯起一丝弧度，MyMiah....

他很快到达了大厅，舞池中到处是燕尾服与褶皱长裙舞动的场景，仿佛是上千种色彩缤纷的绸缎交织在了一起，绸缎上的宝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多么壮观的场景。

Jerome站在大厅门口欣赏了一会儿。他奇怪的感觉到一丝留恋……这对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来说是正常的吗？绝大多数人都费劲心机想要逃避死亡。当然也有些人，渴望那个妙不可言的东西，很早就结束了他们的生命。如果真是这样，从前Jerome一定处于这两者之间，渴求生，又希望死……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Jerome用精美的彩纸将他扭曲、破碎的灵魂包装进礼盒中，亲手将它送到死神的手中。

Jerome深吸了一口气，品味着人间最后的气息：香槟、食物、古龙水、香水，夹杂着一种花香，还有建筑中使用的清洁产品的味道。他喉咙有些发紧，他感到眼睛一阵酸涩，但他使劲眨了眨眼，将泪水逼了回去。尽管他的脑海中充斥着童年美好的记忆，但这一切也许很快随着他的死亡和他的体温一样渐渐流逝了。

“今晚真的不该喝酒的……”Jerome心想。酒精控制了他的大脑，他感到他全身像烧起来了一样。他用力咬了一下舌尖，疼痛使他清醒了不少。然后，他慢慢走向了大厅中央。

Perfect.

Jerome环视了一下周围沉浸在音乐与舞蹈中的男女，他们都全神贯注，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单独站在他们中间。呵呵，真是拔枪射击的理想地点。Jerome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手伸进了西装外套的口袋里，那里躺着他的枪。

但就在这时，有个人从背后拍了拍Jerome的肩膀，然后礼貌地问道:“先生，我可以和你跳支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