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堇破壁而入只是其中一个小插曲,那些看够了热闹的人又将目光放在祭坛之上的法器,狂喜炽热。
墨堇一路上没有感觉到是下山,却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山的另一边的树林深处。福地的入口在半山腰,终点却在山林深处,好生奇怪!除去广场是露天而建的,周围都长满了葱郁的树木。
森林深处升腾起白色的雾气,从远处四面八方朝着祭坛弥漫过来,雾气来的又急又怪,将整片广场都笼罩在内,眼睛上像蒙了块白布,什么也看不清,似乎就连听觉也失了效,周围嘈杂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不久众人耳边响起了另一种声音。
先是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穿过丛林时脚步的摩擦声,又传来咔嚓声,好似一只脚狠狠地踩在枯败的枝丫上,其中又夹杂着不清不楚的咀嚼声,声音忽远忽近,听得渗人极了!
背后有人在嬉笑,阵阵阴风从后颈吹过,猛的转过身,却还是白茫茫,什么也没有!在场的人终于意识到这雾气的不正常,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神经紧张的看着周围的雾气。
谁也无法预料下一刻的情况。
“止水道友,你在哪里?”赵白取出他的灵盘,灵盘的指针疯狂的旋转,始终停不下来,赵白微微叹了口气,还是他道行太低,灵盘一受到干扰便无法使用。
“你站在原地不要乱动,这雾气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声音透过雾气清清楚楚的传到赵白耳中,墨堇的话说的犹犹豫豫,不大肯定,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赵白果真没有四处走动。
不少道修在雾气中四处走动,明明擦身而过却感受不到周围的人,哪怕朝着一个方向走动,始终无法走出这片广场,世间仿若只剩下了独自一人。
世间一点一滴的消耗之下,不少人失了耐心,一颗心像在冰窖中冰冻了上千年那么久,又冷又麻,心底升腾起一种被世界所抛弃的绝望之感,当绝望到极致的时候,另一种想要涅灭一切的冲动在脑海中久久徘徊不去。
杀尽一切!
一种带有蛊惑性的童音在所有人耳边响起,叫他们互相残杀,在他们心底布下阴暗的种子。不少人在这嬉笑的童音之下拿出了自己的武器,眼珠子转换成血红色。
墨堇任由那道声音落尽自己的心底,听得他的蛊惑声,似同非同的点头。无论那道声音说些什么,墨堇仍是点头不置一词。
那道声音见长时间无法鼓动墨堇,想着钻进他内心深处,看他内心深处恐惧黑暗的一面,但只看到冰山一角,便尖叫着从墨堇心中退了出来,尸山血海,满目疮痍,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逃也似的远离了墨堇,再也不敢近他的身。
“就这点微末道行就想控制住所有人,可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敢阻碍我做事、动我的人,都叫你灰飞烟灭。”墨堇的表情有些奇异,嘴角弯起很快又恢复原样。
领着虎蓝走到祭坛前面,墨堇伸手将三件法器召唤到自己面前,拿给虎蓝看:“这三件法器都还不错,你自己选上一件趁手的。”
虎蓝还未听完墨堇的话就蹦到祭坛上,一爪子按在三件法器上,意思不言而喻,但还是说道:“这三件法器都适合我,我一时挑不出来。”
“你要是能全带走,我不会拦你。”墨堇猜到他那点小心思,笑道。
虎蓝将三件法器按在爪子下,斜睨着墨堇,往祭坛外拿,可当他拿到边缘时,一阵巨大的反弹之力将他弹回祭坛,虎蓝有些圆滚的身躯在祭坛内滚了几圈,虎毛沾上些尘土,从地上起来后不信邪的又拿着三件法器往外走,同样又被弹了回去。
“你还是选一件称心意的法器。”墨堇在一旁笑的乐不可支。
虎蓝终是有些颓丧的在三件法器中挑挑拣拣,一脸纠结,拿起长剑又放下,拿起玉鼎仔仔细细的看后又恋恋不舍的放下,拿起量天尺试了试,感觉还不错,是挺顺手。
“不若用玉鼎,可攻可守,同样比较适合你这种体型。最重要的是玉鼎的品质较好。”墨堇挥手将其余两件法器放回原处,留下玉鼎给虎蓝。
没有墨堇的话,虎蓝根本无法得到法器,既然墨堇开了口他也不能拒绝,而且看墨堇那笃定的口吻,想必是不会坑他的。咬破爪子上的肉垫,在法器上滴上两三滴血液,融入到玉鼎之中,如此认了主。
虎蓝觉得他和玉鼎之间多了份联系,若有如无,玉鼎随心而动,得了新奇玩意般的玩了会玉鼎,虎蓝才收回来。
周遭的浓雾渐渐散去,广场上的光景明朗起来,嘈杂的喝骂声、叫喊声也同样清晰起来,一时间充斥在耳边,聒噪不已。
此时广场上乱作一团,许多道修拿着武器杀红了眼,见人就杀见人就喊,好不血腥混乱,有些恢复神志的道修茫然的看着自己染血的双手,当看到广场上更加惊恐,仿若置身人间地狱。
那些上宗门的弟子都有宗门内给与的护身符,保住了他们一命,免于被控制,但看到广场上混乱血腥,无一不是面色难看。
白之格首先反应过来,喊道:“众弟子听令,不要慌乱,先将作乱最严重的几个道修制住,然后救治那些受伤的弟子,最难对付的道修交于我和灵玉。你们自己要小心,安全为上。”
合宗的弟子率先分散开来,律宗的弟子犹豫的望着灵玉,期望听到她的命令,不负众望,灵玉开口道:“听白之格的话。”
话音刚落,律宗的弟子也加入到平息动乱当中。
“这一切都是你搞得鬼吧!识相的话解除对那些人的控制,要不然休怪我不客气。”白之格剑尖上挑,神情冷峻的盯着无事人一般悠闲地墨堇。
墨堇一掌打飞朝他攻击的道修,悠悠转过身,眉尖一挑:“就算是我拿了件法器,但你怎么就能说我是幕后之人,嘛!你要是觉得我是那就是我喽!”这语气又是轻佻又是嘲弄。
白之格才不会这般轻易被他糊弄过去,心里认定了他就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毕竟,这些人中墨堇道行平平却能平安无事,不受影响,先前他以不同的方式出场,现在又拿了件法器,种种情况都证明墨堇与众不同。若说不是墨堇做的,怕他自己都不信。
虎蓝原先还沉浸于得到法器的喜悦中,单看此刻的阵势也知道情况不对,往墨堇身后躲了躲,将法器藏得严严实实,确保不会被人搜到才满意的躲好。
“你想同我过招?但我不喜欢打架,你打赢我的坐骑再来挑战我。”墨堇一点也不给虎蓝躲藏的机会,侧身将身后的虎蓝露出来。
“······”虎蓝。
手掌在虎蓝的屁股上一推,虎蓝就被推送出去好一截,急得直摇头,“我不是来打架的,你要打就打他,他才是主使,我不过是听从他的命令。我只是个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