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步离回神,从池岭手里接过猫咪,温柔地圈在怀里,“因为它是一只自由的猫猫。”
这什么跟什么?池岭眯眼,“不懂。”
“每一只猫都是自由的猫,就算你养它,它也不属于你。它不会被任何人驯服。不管你叫它什么,在它眼里都是一样的。它高兴,就搭理你。不高兴,就自己一个人玩。就连去世的时候也、也不给人看,自己找一个地方,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安安静静地离开。”步离木然地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它只是……只是很意外地遇见我,很短暂地陪我走了一段路,我没有、没有资格给它取名字,它永远属于它自己,永远是一只自由的猫猫……”
“你这样想不对。”池岭撑着手臂,偏头看着步离,“你把它当家人,那家人就应该有一个名字。它愿不愿意是它自己的事,你不能因为它听不懂就随便敷衍它。你不给它取名字,怎么知道它不喜欢?说不定它不高兴,就自己走了呢。”
步离皱着脸,认真思考池岭的话。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这番话,也从来没有人把他脑袋里幼稚的想法当真,认认真真回应过他的话。但是这个人没有同意自己的想法,而是站在自己的对立面,提出了一个完全矛盾的想法,令步离感到困惑。
池岭叹气,按着步离的脑袋揉了揉,“它是很自由,但是自由的人,也想要有一个归属。”
步离嗅嗅鼻子,“好像……好像你说的也没错。”
“当然。”池岭挑眉,“所以现在取。”
步离不说话,把头埋在猫咪胸口,不肯出来。
他还没有想清楚,但是不想再继续了。
他可以和池岭坐在一起聊天,但不是聊这样的话题。
除了这个,说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步离甩甩脑袋,“池岭……”
“啊?”池岭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眼睛越来越亮。
他误会了,但他同意了。
他转头,学着步离刚才的样子抱住膝盖,看着步离和猫咪紧紧贴在一起的肉嘟嘟的侧脸,软软地叫了一声:“喵~”
“啊……”步离抬头,一脸呆滞。
池岭捏了一下步离的脸蛋,趁步离发呆,偷走猫咪,对着毛绒绒的额头亲了一下,“就叫池岭。”
步离愣了很久,总算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哭了。憋太久,又忍不住哭了。
娘兮兮的,一点也不好看。
池岭逗了半天的猫,才发现步离皱着脸,眼泪顺着微微鼓起的脸颊滑到下巴上,在尖角的地方汇成水滴,一滴一滴掉进领口,洇得领口的地方湿了一大片。
“你哭什么?”池岭问。
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够温柔。但再要他说点什么,他又不会了。
他很会演戏,习惯伪装,但他从来不是一个温柔的人。
他从来不道歉,更别说安慰别人,哪怕在意的人在自己面前哭得稀里哗啦,也只会冷硬地问他,你哭什么。
好在他想要安慰的对象不是一个受了委屈就要逮着人撒泼撒娇的人,而是一个能时刻用自己的粗神经为自己解围的小可爱。
步离抹了下眼睛,“风有点大。”
池岭抬头看天,“好像是有点。”
他拉开拉链,一手抱着猫,一手圈住步离,连人带猫裹进风衣里。
他抱了一会儿,觉得姿势别扭,不太舒服,索性松开,搂着猫咪歪倒下去,躺在步离腿上,又拉过步离的胳膊环住自己的肩膀。
他抱着他,他抱着猫。
很舒服,也很安心。
池岭闭上眼睛,蹭蹭猫咪的脑袋。
“以后,你就叫池岭了。”
猫从池岭的手臂里探出头来,舔了舔池岭的脸颊。
“喵呜~”它叫。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