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遥看到她不哭了,满意微笑,一次把扎心的大实话全说了,“王爷去找真爱了。”
他们说的王爷,就是书中男主角景王符奕辰。符奕辰前期是个爹不知娘不爱的苦命孩子,明明是皇子却流落民间。中期转运,拜了江湖侠客为师,学了一身本事,后期从军杀敌立了大功,上朝堂与皇帝相认并被封为景王。
符奕辰一下子成了人上人,却与心爱的师弟、也就是求而不得的白月光渐行渐远。
白月光不告而别,一直没有消息。符奕辰派人去寻,没能找到白月光反而遇见了长相相似的原身。没有正品,高仿也是可以凑合用用的,符奕辰一边不客气地收了齐文遥,一边思念真爱故作深情。
即使齐文遥不作死上吊,也不会长长久久地得宠下去。就在今天,符奕辰打听到了白月光的消息,抛下一切去追寻,把睡了大半年的替代品忘得干干净净。
穿越过来的齐文遥不仅仅接收了原身的记忆,还能了解情节走向。他太明白原身盼着的那位王爷在做什么了,想着事情总要发生,不考虑这么多直接给杏雨说了接下来的事。
杏雨显然不了解状况,“王爷爱着的是主子啊。”
齐文遥听得嘴角一抽。
原身糊涂,把手下的丫鬟也给带歪了。
“随你怎么说。”他懒得辩解,“拿镜子过来。”
齐文遥得了一大堆陌生的记忆,能够接受,毕竟什么样的人生都比加班猝死、直接结束没得活要好多了。他好奇跟自己同名的炮灰角色长相如何,要找个镜子看看。
杏雨听话拿来了镜子。
镜子小是小了点,清晰度也比不上现代,但依稀能够看到这个炮灰有着一个健康的身体。皮肤细腻,眼神发亮,满脸是年华正好的青春朝气,发际线不但不危险,而且漂漂亮亮的美人尖。
原身的年纪不大,有点婴儿肥的鹅蛋脸缓和了五官的妩媚劲儿,添了清纯的味道,乍一看是惊艳的媚态,细细看又是另一番灵动可爱。
“不错,”齐文遥不关心美貌,只关心令人骄傲的发量和良好的气色,“发量喜人啊!”
杏雨疑惑,“主子的脖子都勒红了,怎么会不错?”
原身是被吊死的,留下了勒痕,一条红色突兀地盘在细白的脖颈上看着挺骇人。
齐文遥摸了一下,不疼,也就没有当回事,“没事,过几天就散了。”
“不行!”杏雨却很激动,将一把小细嗓叫破了音。
齐文遥一个人在大城市里当社畜,独来独往惯了,突然有这么一个人美声甜的小丫头关心,心里挺暖。他再开口,没有戏弄杏雨的念头了,和颜悦色地说:
“真的没事,我一点也不……”
“疼”字没说出口,杏雨便泪汪汪来了一句,“王爷会不高兴的!”
“……”原来并不是关心他疼不疼。
齐文遥顿时无言,转念一想又接受了这个设定:也是,一个被养着玩的替代品疼不疼不重要。活着的意义,不过是让权力在手的男主角符奕辰高兴罢了。
初来乍到,他需要时间适应也不愿意起争执,摆摆手让杏雨安排了。
杏雨麻溜儿去请大夫。
大夫过来了,不问一句为什么寻短见,看看身体无碍便对一道浅浅的、没几天就能消掉的勒痕特别上心,拿出药膏千叮万嘱:“半个时辰一次,或许能赶在王爷回来前消掉。”
杏雨郑重其事地接过,“谢谢大夫。”
不知道的,以为他们在说什么大事呢。
齐文遥看着想笑,抚一抚脖子上的痕迹问,“消不掉会怎么样?”
光是想想,杏雨就变了脸色。
“王爷看到会不高兴的。”杏雨一副天塌下来的颓丧模样,说得委屈,“上一回,主子跳到池子里闹着玩,磕碰了一下。王爷可心疼了,把奴婢骂了一顿……”
这段记忆,在原身的脑袋里是有的。
齐文遥记起那一场闹剧,更想笑了,“不是磕伤的问题,是泪痣遇水掉了。”
白月光眼角有一颗泪痣,颜色浅淡微透着红。齐文遥作为替身当然也要点一颗,花了大功夫调出差不多的颜色,时刻补妆,害怕晕了掉了让符弈辰不满意。
可惜,这个年代没有防水的技术,原身脑子一抽跳进水池里玩玩,泪痣化掉,现了原形。
符弈辰一看哪还有什么怜惜之情,拂袖而去,留了原身哭地死去活来。
原身知道真正的缘由,但觉得说出来太没面子了。他要维持独得恩宠的人设,在下人面前非要装蒜说是“我磕伤了,王爷又生气又心疼才走”,居然把杏雨给骗过去了。
齐文遥不讲究这些,说出实话,一下子让杏雨的眼睛瞪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