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桃灼依旧绷着小脸,“那万一他不救,你还真杀了我啊。”
“你就是个猪脑子。”凌少主用力掐了掐桃灼的脸颊,“我自然会找个人假装路过把你救下来。”
“那,那花不归还说是郡主……。”
在凌少主面前,桃灼这脑子是跟不上。凌少主气的又掐桃灼白皙水嫩的脸蛋儿,“忘了她当初是怎么诬陷你的了?今儿主子教你一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终于把整件事整通顺了,桃灼强忍着笑意,眼神还透着一点点鄙夷的看着凌少主,“你怎么那么坏啊?”
说完,就实在憋不住的捂着肚子笑出声。
凌少主亦是被他逗笑,“你主子好吧?来,亲我一下。”
桃灼骤然收起笑声,虽心中腹诽凌少主没正经,但却起身倒了一杯茶水恭恭敬敬的递过去。
“以茶代酒,桃灼谢少主。”桃灼笑眼弯弯,尽是真诚。
来了凤鸣轩数月,凌少主还是第一次见桃灼笑的如此开心,如此真实。如十里桃花,灼灼其华。
这时传来敲门声,红昭推门而入。
先是看了桃灼一眼,而后与凌少主说道,“少主,顾将军来为桃灼赎身,要个什么价才合适?”
桃灼紧张的盯着正喝茶的凌少主,心想着你可千万别狮子大开口,顾煙可没什么祖传的血玉。
几口热茶入腹,凌少主在两个人的注视下缓缓放下手中茶杯,红唇一动,“不卖。”
“少主。”桃灼惊诧之余脸色都变了,异常焦急不安。
“你现在就是我们凤鸣轩的摇钱树,我为何要把你卖给顾煙?他又出不起多少银两。”
说着又转头对红昭说道,“去告诉顾煙,桃灼来时无人签订卖身契,那就谈不上赎身。他生是咱们凤鸣轩的人,死是凤鸣轩的鬼。顾煙要实在喜欢,明儿将卖出桃灼的第三晚,让他准备好银两过来一度春宵吧。”“他若硬闯……?”红昭颇有些担忧的问着。
“无妨,他不是夙夜的对手。”
“是。”红昭额首,再次看了看满眼落空的桃灼,转身离开。
从惊入喜再到悲,桃灼仿佛被裹进浪潮中沉沉浮浮的不断挣扎,最后坠入无尽的漩涡之中。
房中谧静,唯有炭火偶尔的炸裂声。香炉中的香片已燃烧殆尽,余下最后一缕残香缓缓流淌。
桃灼也不言语,杏眸含怨的看着俊美如妖的凌少主。
凌少主亦是不开口,拂袖斟茶,却只是看着茶尖儿浮动,并无入口之意。
“知道我为什么开青楼么?”凌少主忽然开口问着。
桃灼摇头。
“这里的人都凉薄,今日爱的轰轰烈烈,明日便新人胜旧人。我只有看着他们的虚情假意,心里的伤才不那么痛。我帮你,是我心疼从前的自己。我不卖你,是我见不得有情人终成眷属。”
伤的太深,那份痛都变得扭曲。听闻顾煙为桃灼赎身,那一刹那凌少主是有些嫉妒了。
“所以,你是不会成全我的?”
这话一问出,桃灼就有些悔了。他害怕听到的答案不尽人意,会将自己推向绝望的深渊。
然而,并未从凌少主那里得到任何回答,他只是恍若未闻的看着窗外,绝美的容颜覆着一层淡淡的茫然。
茶凉,凌少主回过神的顺手往出一泼,几滴水渍溅到炭火上。发出“毗啦”的一声,滚起阵阵浓烟。
仿佛昨日桃灼还燃着希望,今儿就被灭的粉碎。
凌少主离开后,桃灼就忧心忡忡的倚在窗边,指尖划着窗根上的霜花,凉意彻骨。
昨日还风雪交加,今日已晴空万里。只是阳光透不进心里,唯有满地积雪,映着桃灼的脸色亦是修白。夜色凉如水,冷月罩苍穹。
拂动琴弦三两声,诉诉相思到天明。
桃灼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雅花锦袍,发丝松散的束起,坐在琴案前拨着琴音,曲调中几缕哀怨。
今儿桃灼又接了新客人,说是外地的富商,慕名而来只为一睹桃灼容颜。此人豆眼厚唇,身体有些肥胖,
看桃灼时总是色眯眯的揉搓着双手。
昨日桃灼未见到顾煙,听负责为他梳洗的青夢说,昨儿红昭与顾煙说了句:他不会离开的,生是凤鸣轩的人,死是凤鸣轩的鬼,就算过了奈何桥那也是凤鸣轩的魂,还请将军死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