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枫。”
“哦,身体倒是无恙,但心里的结一直打不开。”楚天歌反问,“我好像没和你提及过,你怎么知道沈枫在我那里?”
“你救他的时候我正巧看见了,谢谢你。”
一时间,两人又无话可说。
忽而外面传来丝竹乐器声,欢庆至极。桃灼这才想起今儿是老夫人寿辰,而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做。
“我身子不适,请回吧。也不必再为陌子気来找我,我不过是个影子,从他回来的那一刻我就被掩盖在黑暗中了,你实在无需为他担心。”
心底泛起难言的酸楚,尽管桃灼不甘心,却将一切看得透彻。自己拼命的追逐也赶不上顾煙的脚步,而陌子秩却可以站在原地,等着顾煙去寻他。
待楚天歌离开不久,桃灼起身洗漱干净,又换了衣服,将那件红色斗篷披在身上。
镜中人,朱颜瘦,爱亦痴,怨亦幽。
桃灼也痴想过还能守在顾婵身边,也期盼过他对自己还有那么一点情分。可那一脚踹过来的时候就打碎了桃灼所有的痴,那一巴掌落在脸颊也醒了桃灼所有的梦。
推开房门,夹杂着雪花的冷风贴过苍白的脸颊,那刺痛好像顺着肌肤毛孔渗入心底,有种令人想哭又哭不出的凄凉。
桃灼顺着乐声传来的方向走去,他要在众人面前揭穿郡主假孕一事。此等丑事一旦轰动,顾煙有足够的理由休了她。顾煙也一定会休了她,然后迎娶陌子秩。
桃灼顿了顿脚步,想自己冒死去揭穿郡主,结果却是要为陌子ei添嫁衣裳。但并未有过多的退疑,对郡主,桃灼是恨之入骨的。
今日后院也冷清,想来府中奴仆都去前厅忙活了。
寒风透过衣领,桃灼又忍不住咳了几声。
快走到庭芳园时桃灼停住脚步,只见平南郡主和彩珠正步履匆匆的朝着自己这边而来。
而见到桃灼之时,平南郡主也是露出一丝错愕,但转而就换上一副诡异到有些修人的笑模样。
“你这是身子好了?竟然出了屋子。”郡主将插在暖袖中的手拿出,将本是整洁的发帘拨弄的稍稍有些凌乱。
“你说巧是不巧,我还想着去听风楼看你呢。”
桃灼并未理会,但杏眸却浮出一抹警惕,紧紧盯着郡主。
“今儿母亲大寿,我左思右想的终于是想出了一份大礼。”平南郡主掩唇笑的甚是得意,“彩珠,把咱们的礼物先给这小贱人瞧瞧。”
“是。”彩珠趾高气昂的走到桃灼身前,从衣袖中抖出个水袋子。
“你摸摸,猜里面是什么?”不亏是郡主身边长大的,彩珠那阴毒的笑意与郡主如出一辙。
似水在晃动,却又显粘稠流淌的不那么顺畅。桃灼心生不详的预感,他掉头想离开,却听闻身后哎呦的一声。
转回头,只见平南郡主躺在地上捂着腹部,而彩珠则是跪在她身边戳破那个水袋,瞬间鲜红的血液涌出来撒了郡主的下身的裙摆上。
“来人,快来人啊,少夫人流产了。”彩珠惊慌失措的呼喊着。
平南郡主撑着身子看向桃灼,嘴角挂着阴森森的笑意,如鬼魅般愤声说道,“我就不信你这次还不死。”
远处已有家奴跑来,平南郡主顺势躺下捂住腹部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
怎么会这样?本是打算揭露她假孕一事,未曾料到却被她倒打一耙,反要被诬陷害她流产?
桃灼一瞬间慌了神,怔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反应。直到郡主被七手八脚的抬走,只留下那一滩刺眼的血迹。
而桃灼被侍卫押走之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庭芳园中一抹白色身影,仿佛已经在那里站了许久。
平南郡主流产一事瞬间在将军府里炸开。
桃灼跪在偏厅里,听到外面嘈杂的脚步声。很快涌进来一群人,有老夫人,有平南王,还有一群陌生的但带着愤怒的面孔。
“小贱人。”忽然被人从后面一脚踹倒在地,紧接着就被人踩在头上,恨不能将桃灼碾碎,"竟然敢害我妹妹流产,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啊,将这贱奴拖下去乱棍打死。”
“世子。”顾煙的声音响起,“这里是将军府,人也是我们府上的人,还轮不到世子来做主。”
听闻,踩在桃灼头上的脚移幵,而后快步走到顾煙面前,“顾煙你什么意思,我妹妹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骨肉,如今孩子没了,你就这么个不冷不热的态度?竟然还想袒护这个贱奴?我知道他是你从凤鸣轩接回来的,你舍不得啊?”
“我没有袒护,也没有舍不得。”顾婵淡声说着,“可总得把事情说个清楚吧,总不能冤枉了谁。”
“冤枉?你的意思还是我妹妹自己把自己摔流产了?你知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盼着怀上你的骨肉,自从有了身孕大气都不敢出,就怕肚子里的孩子有任何闪失。”
顾煙剑眉微皱没有言语,就算他内心是想偏袒桃灼的,可这事实在闹的太大。况且,孩子无辜,顾煙还是有一些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