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萦绕在心尖,似无形的绳索紧紧收缩,勒的顾煙胸口闷痛着呼吸都困难。顾煙什么也不说,只是紧紧的抱住桃灼,不断抚摸着他的后背。
哭声渐渐平息成了无声的抽泣,桃灼慢慢的从顾煙怀中离开,红肿的双眼依旧毫无神采。
躺下后,桃灼说出了这些天的第一句话,“我没想到她会自杀,我o”
没想让她死。
竹色青青,斜影重重,风吹林响,云烟仙境。
幽长的小路在晨曦中染着斑驳的光晕,桃灼每走了几步就回头往后看看,只见风玄苍他们四个不远不近的一直跟在身后,并未隐匿在这茂密的竹林中。
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却让桃灼心里暖暖的。
这些时日他就像是被困进了黑暗的深渊中,心里的沉重与压抑几乎令他放弃挣扎,想溺死在那种说不清的痛苦中。
他不是愧疚平南郡主的死,可平南郡主的死就如同引火线,爆发了这些年压在心底的伤痛。而昨晚一场肆意的大哭,终于令那些痛苦的压抑也随着眼泪一点点的流出,又干涸。
今儿早早的他就爬起床带着他们四个来了云烟小筑,只有这个地方可以躲避开外界的一切,屏蔽纷纷扰扰,让桃灼有片刻的安宁。
烟霄阁依旧静谧的给人一种画中之感,不管是空气中流光溢彩的阳光,还是温泉潺潺升起飘渺的薄雾,或是林间传来的翠鸣,都会让人有种一脚踩在原地,一脚踏入仙境的感觉。
正准备顺着扶梯上楼,桃灼眼尖的发现红木地板上有一块已经干涸的血迹。因是与地板颜色相融,若不仔细看还真是不容易发现。
心底的恐慌又不请自来,桃灼三两步的冲到凌少主的房门外,用力的敲砸着,“少主,少主,你在不在?”
没回音,桃灼急的快哭了出来,“少主,你说话啊,少主。”
“要死了。”慵懒的声音含着几分不悦的从里面传出来,“大清早的跑我这抽什么疯。”
虽然挨了骂,但桃灼却突然放松下来,眼中含泪泪中又含笑的舒了口气。
坐在桌旁,凌少主接过桃灼递来的茶水,双眸带笑的上下打量着桃灼。
“你这是回光返照了?”凌少主打趣道,“我还以为你喜欢的是平南郡主,受不了刺激想为她殉情呢。”
桃灼脸色一红,尴尬的低头囁着茶水。也不知道是谁回来说的,想想他们四个好像都是肚子里藏不住话的人。
“我,我就是没想到她会自杀,有点被吓到了。”桃灼揉了揉脸颊,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急忙转移话题,“少主,我看楼梯上怎么有血迹?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凌少主勾起唇角淡淡的一笑,未解释。
一盏茶入腹,桃灼才后知后觉的,略显迟疑的问着,“不会是,夙夜吧?”
凌少主依旧没理会,不过嘴角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眸色瞬间沉了下去,满脸的不痛快。
“少主。”桃灼蹙着眉头劝说道,“夙夜对你是真心的,你,不要总是伤害他。”
“你怎么知道他真心?他和你说的。”凌少主讥笑着。
再明显不过的嘲讽,桃灼抿唇说不出话。
桃灼和夙夜只是有过几面之缘,却是连话都没说过一句。只是桃灼知道了幻情蛊,所以就知道了夙夜对凌少主的爱。
可凌少主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桃灼不敢说,或许夙夜也不想让凌少主知道,所以才一直隐瞒。
可是桃灼脑子里乱糟糟的,只能捡了最关键的说,“少主,你体内的蛊毒是如何清的想必不用我提醒你也是明白的,别让夙夜受伤,我说的是身体上的伤,他不能见血。”
“是么?”凌少主冷笑,起身到了窗边,唤道,“夙夜。”
一眨眼的功夫,夙夜翻着窗子落入房中,单膝跪地,“少主有何吩咐?”
凌少主勾起夙夜的下颌,看着那张永远毫无表情的脸,让他厌恶无比的脸,带着怒意的将手指甲陷入夙夜的肌肤里,下颌瞬间浮出了一块月芽儿形状的血印。
“桃灼说你不能见血。”凌少主嘴角的笑意愈发阴沉,淡白色的指甲很快被渗出的血染出半圈红色。
夙夜没有说话,狭长的双眸微垂着让人看不出思绪。或是悲伤,或是痛苦,或是无奈,他什么也不表现出来。这样的夙夜会让凌少主更觉得讨厌,琢磨不透,永远不知道夙夜有什么想法。
“少主。”一旁的桃灼心急如焚,他是想劝着凌少主的,谁知凌少主的性子真是怪异的让人猜不到他会做出什么举动。
根本就不理会桃灼,凌少主蹲下身子与夙夜平视着,“你告诉我,你为何不能见血?又为何偏偏在我蛊毒发作时侮辱我?”
夙夜不回,凌少主起身一脚踹在夙夜的胸口,“滚出去。”
转头又看向桃灼,“你也滚。”
桃灼觉得凌少主不是不能接受夙夜,大概是不能接受夙夜对他做的那些……,可想要引出蛊毒,必定是发作之时喂养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