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美玲听到时遇的话,嘴角上挑的弧度微微放缓,眼角的梅花印记却是愈发的妖媚动人。/p
“你爸爸,这么多年,就没有跟你提过我?”/p
时遇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对面虽然年过中年,依旧风韵犹存的美丽女人。/p
心中的不安愈发扩大。/p
“亦或者,你就没有好奇过,我当年,为什么会经常带着阿渊去看你?”/p
时遇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猛地收紧。/p
她当然好奇过。/p
……/p
清水镇封闭保守,小时候因为那些关于她生母的流言蜚语,街坊四邻都不允许家里的小孩跟她一起玩。/p
她没有伙伴,别的小孩一起扮家家酒,跳绳,捉迷藏……她只能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看着。/p
她至今记得,有一次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喊她一起玩游戏。/p
那是一个叫水果篮子的游戏,每个人都有一个水果名字,叫到谁,就可以出去一起玩。/p
在一堆草莓、苹果、葡萄……中,她被赋予的,是窝窝头。/p
对南方人来说,窝窝头又硬又不好吃。/p
和水果也不沾边,理所当然的没有人叫她。/p
她一个人等到很晚,天色由亮转暗,所有人都回家了,草坪上只剩她一个。/p
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什么叫孤独,只是觉得失落。/p
直到方美玲带着墨行渊出现。/p
少年时的墨行渊漂亮冷傲,性子别扭却温暖。/p
他逐渐成了她的小哥哥,也成了她那些年唯一的玩伴。/p
她不去问漂亮阿姨和小哥哥从哪里来,为什么会经常来看她。/p
不过是怕一开口,他们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精灵一样。/p
泄露了秘密之后,突然就消失了。/p
时遇眼神微微颤动,看着对面雍容华贵的方美玲,微咬了咬下唇。/p
“您今天找我,到底想说什么?”/p
“时遇,这么多年,你难道就从来没有好奇过,你的亲生母亲是谁吗?”/p
时遇面容陡然一僵,想到什么。/p
全身的肌肉似乎都在一瞬间绷紧,手心沁出细汗,脸上强行扯出一抹笑,嘴唇却是在颤抖。/p
“什……什么?”/p
不可能的……/p
这是现实,现实生活怎么可能那么狗血?/p
时遇在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心却像是被打开一个缺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扩越大,透着细密寒冷的风。/p
“时遇,你是我的女儿,是我当年十月怀胎生下来的!”/p
时遇搁在膝盖上的双手,不断重复握紧又松开的动作,手心细密的汗水却从未干涸。/p
唇角生硬的扯出一抹笑,“阿姨,您在说什么?就算您不同意我和阿渊在一起,也不必编出这种荒唐的故事来骗我,我是不会信的,阿渊也不会……”/p
虽然这么说着,她的脸色却白的吓人,与通红的眼眶形成鲜明对比。/p
下唇因为咬的过于用力,甚至有细细的鲜血溢出来,斑驳一片。/p
就连笔直坐着的身体,也在控制不住的发抖。/p
整个人狼狈不已。/p
她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对面的方美玲,脑子里却是一阵阵的轰鸣声,乱糟糟的一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