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扈阳扈月都成了废剑。没有扈阳扈月,他……他拿什么过去,意念吗?
阮重笙崩溃:“怎么没人提醒我的?”
一记银针擦过,阮重笙堪堪回身避开,一缕头发慢慢飘入深崖。
动手的人着一身蓝色衣裙,发髻梳得精美,耳饰珠钗一个不少又不显繁杂,回眸一眼时得意轻哼,悠悠然浮去了另一侧。
“落师姐,幸灾乐祸啊?你家星河也没——”
下一刻,星驰剑光一闪,恰好在他侧畔掠过。
贺摇花:“……噗。”
阮重笙觉着,落师姐鬓上插着的两根步摇一样的东西都在嘲讽自己。
这时释尤小师父开口:“贺公子,阮公子他……”
贺摇花突兀道:“哎呀,我摔了。”
释尤一愣,脖子上挂着的佛珠顷刻出动,在半空里膨大数倍,直到成了舟车大小方才止住势头,稳稳当当截住了非常做作的贺少主。
贺摇花:“谢谢小师父。”
他手一抬,花期应声而动,嗡嗡响了几声后,“啪嗒”一声平躺在了释尤脚边。
阮重笙简直能在心里配个声儿:“大师,快来踩我吧。”
花期啊花期,你就这么跟你哥学坏了?神兵利器的骨气呢?爹爹很失望。
释尤居然只是轻轻叹口气,然后踩得毫无压力。贺摇花眯起眼睛笑了,这两个人就如同一阵风,嘲讽地来,挥挥袖,走得不留一片云彩。
慕容醒拍拍他肩膀,“爱莫能助。”
阮重笙嘴角抽搐,深呼吸数次,堪堪压下把这群人一起踹下深渊的冲动。
他揉着眉心回头,却见边上有一人蹲在一旁,忽而长舒了一口气。
是齐逐浪。他给自己抹了一把汗,发现阮重笙在这里时,差点没叫出声,抱着自己的宝贝后退三步,强作镇定:“你还……还不走?”
“我不急。”阮公子一脸若无其事,仿佛走不了的那个并不是他,“齐公子折腾什么呢?”
阮重笙进一步,齐逐浪退一步。就这样,他依旧微笑着近了,近了,齐逐浪大喊:“别动!”
阮重笙依言挺住脚步,俯身之际,拾起了地上的铁链。
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悟了:“拿这个当桥用?行啊,挺聪明。”
齐逐浪小心翼翼地试探:“那你有没有可能把它还给我,让我好好过去?”
阮重笙:“成啊,怎么不成,我是个非常讲道理的人——就是要带我一个。”
铁锁真冷。
这是齐逐浪第一个想法。
阮重笙真狠。
这是齐逐浪内心深处的念头。
可是他不敢说。
齐逐浪往脚尖方向瞟了一眼,踩在铁锁上的人正抱臂把他瞧着,目光对视上的时候,还笑了笑。
齐逐浪抱住铁链的手更紧了,匍匐前行的动作更快了。远远看去,真有几分凡界江南特产的某种活跃在地板夹缝里的小可爱。
观望的吴千秋由衷道:“狠,真是太狠了。”
她一身艳丽红裙立在两个大老爷们中间,笑容灿烂地对旁边的高守烛和晋重华道:“这齐逐浪也是运气不好,偏偏撞着个阮重笙。”
“齐家的造物术名不虚传。”高老头笑眯眯道:“难怪老白破例收了他,看起来还是有可造之处的啊。”
“啊,该我了。”吴千秋捂着嘴轻呼,嘴角上扬,袖风一挥,衣袂翻飞,踩在稚上恶趣味地叹道:“这可不能怪我啊……”
一群天院弟子看到吴三姐的时候心情是非常震惊且复杂的。
齐逐浪小声叨叨:“哎,本来是同辈人,可吴三姐继承了雁丘,就跟咱们不同了……”
“那灵州的木师姐也与咱们不同啊。”阮重笙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