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佑:“这里是市郊,计程车很少,你叫一辆网约车吧。”
程田应了声好,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摸向了裤袋,走到门口仍旧没摸到手机:“奇怪,去哪儿了……”
祁佑回忆状:“啊,把你绑来的时候,黑六好像摸出来扔到车里了。”
“……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能不能带上一点愧疚感?”程田气不顺地看着他,“车钥匙借我用一下。”
“没在我这儿。”祁佑语调缓慢得欠揍,“黑六刚开走了。”
程田面无表情:“打电话让他回来。”
“我的也落车里了。”祁佑特诚恳地看他,“真的,不骗你,没瞧见我玩了半宿打火机?”
“……步行的话,从这儿到学校多久?”
祁佑长叹一声,深沉得像天桥底下窥得凡人大限的掐指半仙儿:“这天一亮,就差不多到了。”
程田烦躁地扒了扒头发,眉头结成川字,一只手搭在门把上——他还是想走。
祁佑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随意道:“你可以在这儿留一宿,明天早上黑六会过来,你到时候就能拿到手机了。”
程田没吭声,满脸都写着‘你别想耍花招不然老子让你死’。
祁佑往垫子里缩了缩,一手颤颤巍巍地捂紧领口,骚里骚气地笑:“我武力尽失只是一时的,你不要以为能趁机对我做什么。”
程田:“神经病啊!谁会对你个变态感兴趣?!”
祁佑颇为玩味地哼了声,黑浓的发丝半铺在垫子上面,:“丑话要说在前面,毕竟你有前科,我也要守护自己的贞洁不是。”
“前科?”程田不明所以,“什么前科?”
祁佑似笑非笑地道:“这么快就忘了?拿裸.照威胁我去打炮的人难道不是你?”
程田呆了有半分钟,难以置信地道:“我,我用裸.照威胁你?!!”
祁佑扬起一道眉毛:“提上裤子就不承认?好渣啊你。”
什么叫五雷轰顶?!什么是晴天霹雳?!
“我靠我靠。”程田脑子乱成一团浆糊,叉着腰走了好几圈,一个劲儿地反思自己前二十年做过什么孽,灵魂竟然穿到黄欢这个没节操没下限的人身上。
“前,前天晚上我们俩之所以会……那啥,是因为我拿你的裸.照进行过要挟?”
祁佑眯了下眼睛:“为什么?”
程田:“啊?”
“这件事的经过分明清清楚楚,你作为始作俑者,为什么一幅比别人还迷茫的样子?”
程田瞬间冒出一身冷汗!
“我想起来了!”程田说,“我那天喝醉了,做了什么都记不太清楚。如果在清醒状态下,我绝对不会做出威胁别人那种过分的事。”
祁佑盯了程田几秒,不紧不慢地嗯了声。
‘裸.照’一出,程田的底气就丧了大半。‘自己’犯贱在先,用不入流的手段要求人家约炮,也难怪祁佑当时把他磕晕了。
“那个,对不起、”程田咬了下嘴唇,眼眸是月下积水般的澄明,“这件事是我不对……虽然道歉并不能减轻带给你的伤害。不过我可以保证,像这样恶劣的行为是最后一次了。”
他顿了顿,软着嗓子说:“希望你可以逐渐忘掉这些不愉快。”
祁佑怔怔瞧他片刻,不自在地将头偏向另一侧:“……没什么。”他眼风一转,流里流气地笑了下:“一炮泯恩仇嘛。”
“……”程田握紧拳头努力微笑,“对。”
祁佑打了个呵欠,翻过身,背对着程田:“我这儿没床,你去沙发上睡吧,黑六八点之前会过来。”
“好。”程田走到沙发旁边,躺下又坐起来,“有被子吗?”
“左手边,棕色柜子。”
祁佑闭着眼睛蜷缩在垫子上,当人类的视线被暂时屏蔽时,其他的感官往往会更加敏锐——球鞋踩过地板,柜门被轻轻拉开,步伐愈来愈近……?随后,柔软的羊毛被轻轻罩了下来……
祁佑有一瞬间的僵硬,他将脸往垫子里埋了埋:“去睡吧。”
程田回到沙发上,无奈地扯了下湿漉漉的毛衣,脱掉鞋钻进羊毛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