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是去哪儿？”/p

睡得迷迷糊糊的曾小牛被谢道之稳稳地抱在怀里，揉着眼睛问道。/p

“哥哥，我想我娘了……”/p

他似乎清醒了一点，眼神明亮了起来，然而……/p

“我知道。”/p

谢道之含笑道。/p

璎珞的鼻子酸酸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真如谢大哥说的那样，那对他来说，到底怎样活着会比较幸福呢？/p

是做一个从此失去娘亲和爹爹，活生生的人？还是回去和家人在一起，活在真实的美梦中呢？/p

谁能替他决定？/p

谁能替他选择？/p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p

“不过呀，爹爹和娘都生病了，所以他们才拜托哥哥暂时照顾你。”谢道之轻轻地拍着他，柔声哄道。/p

“我明白了，爹爹和娘的病会传染。”/p

小牛点了点头，十分懂事的说道：“以前爹爹和娘亲咳嗽打喷嚏的时候，都会把我送到爷爷奶奶家，或者是外婆家，过了一阵子就会把我接回来了。”/p

谢道之眼睛一亮：“你爷爷奶奶家在哪里？”/p

“爹爹没告诉你吗？”小牛奇道。/p

“要不是爷爷奶奶都过世了，外婆也生病了，他们怎么会把我交给哥哥呢？”/p

“那……你外婆生了什么病？”/p

“我爹说是穷病，我娘说他胡说，外婆就是有些不记事而已。”/p

“我明白了……”/p

谢道之一声叹息。/p

在有些山村里，生了病的老人就会被散养，这还只是好听的说法，其实就是没人管了，任由自生自灭。/p

和山上那个还没死就被埋进坟墓的老人差不多，这不知道是各个家庭的悲哀，还是这个世界的悲哀。/p

不亲眼看到，根本想象不出这一切。/p

而他，见过的实在太多了。/p

不过作为拐卖小孩的新手，他实在是犯难，天天把小牛带在身边并不安全，也对他的成长不利，小孩子就需要有小孩子的世界。/p

但是把小牛随便丢在福利院也是不行的，既然带他出来就要为他负责。/p

虽然活了上千年，他竟然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带娃。/p

要是邬先生和孟鸟在就好了，这两位虽然不靠谱，但是至少可以当保镖。/p

至于开明兽，他根本没考虑过。/p

就她那种脾气，带出来的娃只怕不是唯唯诺诺就是会变成混世魔王。/p

而且，万一肚子饿了把他一口吞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p

这真是个无解的难题。/p

幸而小牛对谢家的道场倒是十分喜欢。/p

“哥哥，这里比我家还美。”/p

他指着不远处隐隐可见的花海，一脸的向往：“从前我都不知道，那么一大片林子，一起开花能有这么美。”/p

“恩，这里人迹罕至，因为不通公路，所以还没有被开发过，你看到的树啊，花啊，都是自古以来就有的模样。”/p

谢道之耐心地解释。/p

“我明白的，就好像我们村子的山，听我娘说，二十年前也是大片大片的树林，只有专业的猎户才敢进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