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婶眼含着泪回到家，对陈田说：“小炮仗这是怨我们对他不好，另择高枝去啦，呜呜呜！”/p

陈明宇就帮着田婶去打听寻找。/p

终于在县城北头刘大妈家里找到了——就是那位刘扑街。他刚和刘帅从北京挣了大钱回来。/p

小炮仗回来，田婶不免向他哭诉冤情。/p

她反复叙述着家里的冤情，鼻涕一把累一把，用嗓音哭一回，用鼻音哭一回。哭一阵天，抢一阵地。夸一会儿小炮仗是能给姥娘姥爷报仇的英雄好汉，骂一会儿小炮仗是个忘恩负义到了县城里乐不思蜀的浪荡公子。/p

田婶悄悄骑电三轮驮了小炮仗去大刘庄。/p

那个刘小巾家在大刘庄村北头，李飞鱼家在村西北角，她都知道。/p

刘小巾家没人，李飞鱼家有好几口。/p

李飞鱼家是卖鱼的，院子特别大，院里还有大鱼池，鱼们都临时盛在鱼池里，卖时现捕现卖。/p

这时陈田也骑电动自行车赶来了，结结巴巴地谴责着。/p

李飞鱼一家人听到动静出来到院里。陈田看到李飞鱼，骂骂咧咧着数落这坏孩子的不好，手指头戳在其额头上。/p

“你个没了胃的残废，我还没打够你是吧？”李飞鱼的爸爸李二虎过来推搡陈田，“你是不是想吃鱼了，要不要我把你扔鱼池里去喂鱼——不，鱼喂你？”/p

小炮仗笑了：“姥爷，这回你可好了，可以吃个饱了，听说吃鱼能变聪明的！”他又把头转向李二虎，“快扔啊，快把我姥爷扔进去吧，让他多吃点鱼啊！”/p

在场的人都便秘了一样。/p

你到底是哪头的，到底向着谁？/p

“你姥爷爱吃鱼？那你扔他进去呀！”李二虎狞笑着说道。/p

田婶嗔怪小炮仗道：“外孙子，把你姥爷扔进鱼池会淹死他的，你怎么啥也不懂呢？你快给你姥爷报仇打这些人吧，他们那天把你姥爷都打哭啦！”/p

小炮仗听到姥娘的话，就走向李二虎。/p

李二虎是个横惯了的二百五，迎过来就要和小炮仗摔跤。/p

小炮仗一侧身把李二虎夹在胳肢窝下，像夹几根干秫秸似的不费劲，像太极拳里的抱虎归山招式似的把李二虎扔进了鱼池里去。/p

鱼池结有一层薄薄的冰，李二虎一下子就冻老实了。/p

李二虎的父母见状开骂，骂小炮仗二虎八浪，骂田婶时个泼妇，骂陈田临死还祸害人间。/p

田婶过来和他们老两口子抓挠。/p

因李飞鱼也帮着爷爷奶奶，田婶寡不敌众，被抓破了脸，撕烂了头发。/p

“小炮仗，你为啥不过来帮帮姥娘？”扭头找小炮仗，却见他去了鱼池边上，做往池子里撒尿的形状。/p

你个熊孩子，你有尿道吗，你光把姿势摆像了管啥用？/p

“那是吃的鱼，你往那里头撒尿，我们家那鱼还有法卖吗？”/p

那老两口骂着，过去扯拽捶打小炮仗。/p

小炮仗只一推，就把俩老年人推进了冰水混合物里。/p

这时李飞鱼抄了一个捞鱼的杆子过来，抡起削向小炮仗。/p

小炮仗倏一下钻过来，一手抓住了杆子，一手拎起李飞鱼，也扔进了水池里去。/p

落水者们就齐号乱叫，喊救命的喊，骂暴徒的骂。/p

南厢房里打麻将的人们听到了喊叫，强忍麻瘾过来察看。/p

田婶见仇已报，叫上陈田和小炮仗，肇事逃逸了。/p

有人问清了情况，再找肇事者时，见那仨人早已没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