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琴放在桌上,一手抚过琴身,一时不知该做何感想。
“峰主,云茂师伯来了。”青衫说完,云茂便捧了一套红衣,走了进来。
云茂走到林九溪跟前,轻声唤道:“师叔。”
坐在案前的林九溪抬头看了他一眼,“何事。”云茂没答话,而是在林九溪对面坐下。
“师叔这琴,是云飞师弟亲手做的吧。”云茂淡笑一声,“当日为做这琴,我和云焕陪他闯了那巨叶谷,当时还道他对师叔心意致深。却不想…”
说完他轻叹一声。却不知,这话像敲打在林九溪心尖,他伸手抚了着琴身喃喃道:“原来,那日在主峰说要送于我的礼物,便是它么。”
云茂虽没有接话,他今日来云涧峰是有任务在身,“今日九幽有喜,师尊命弟子送来这新衣,还望师叔换上之后,与弟子一同前往主峰。”
红衣并不花哨,是很普通的款式。但从质地上来看并非凡品,倒像是蛛丝所制的防御法衣。
见林九溪没有动作,云茂继续说道:“此衣是师尊特意找人为师叔所制,师叔不要拂了师尊好意才好。”
林九溪盯着那衣服瞧了半天,突然想到云飞也时常着一身红衣。
他站起来接过衣物,使了个术法,一瞬后衣服便穿在了身上。林九溪本平日穿着清素,今日一身红衣十分亮眼,美中不足的是脸上没有表情。
林九溪跟着云茂来到主峰,高台之上仙子起舞,高台之下宾客满座。此情此景,与奕云飞拜师那日何其相似。
但他身后所跟之人并非奕云飞,而今日所主之事也并非收徒之礼。
“请元阳仙尊。”主事之人并非元生。
林九溪不知为何不见元生和青衣青衫,他站在原地思索。还未等他细想,云茂就走到他跟前,“师叔,快些上去吧,就等您了。”
林九溪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了声无事,便上了高台。
高台之上,除了同样一身红衣的白云仙子,还有九幽各大峰主长老和琼瑶派太上长老,以及门派掌门羽织。
“这是何意?”林九溪声音不大,却有些恼怒之意。
元逸走过来在他身边站定,“师弟,这是为兄为你和白云仙子准备的结契大典,你可还满意?”元逸语气平和,心中却是有些担忧的。
昨日夜幕之后,他前去云涧峰与元生商议,却遭到了元生的反对,就连青衣青衫也是如此。
他几次问其中原由,元生都不愿回答,最后无法只能将三人控制起来,他到现在还记得他临走时元生说的话。
‘师兄如此会将元阳师兄逼入绝境,师兄万万不可造次。元阳师兄于云飞师侄所立之誓,师兄难道还不明白吗?元阳师兄如此,皆因心系云飞师侄,如今师兄让元阳师兄与白云仙子结契,将让元阳师兄如何自处?’
思及此,元逸心下一冷。
心系奕云飞?一仙一魔一正一邪,同为男子说什么心系,当真是不怕天下人耻笑。此时元逸也不管林九溪作何反应,直接走至高台前方。
“今日是我九幽元阳与琼瑶白云结契大典,在场各位能来是我九幽与琼瑶之幸…”
“师伯这词还真是一成不变啊,师伯是词穷了?还是没甚好词?”
两人声音都经灵力加持,清晰的传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林九溪看着坐在屋顶的奕云飞,眼神怔然。望穿秋水的模样,只怕一眨眼那人就会消失不见。
“师尊,徒儿不过离开几日,就要多个师母了。若再多离开些时日,怕是要多个小师弟了吧?”
奕云飞话里都是戏谑,脸上更是笑意盈盈,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怒火中烧。
元逸一见他,便喊道:“你还敢来!”
他撩了撩额前的碎发,坐正身子,“我为何不敢来?”
“师伯既然在这,那也免得云飞再去寻你了。”奕云飞一个飞身来到林九溪身边,笑嘻嘻的牵住他的手。
见林九溪没有反抗,便拉着他走到元逸跟着,“师伯,师尊我就带走了。师伯若是想我师尊了,可来我欲仙宫做客。”
眼看着奕云飞就要带着林九溪离开,而林九溪却没有反应,琼瑶派的人坐不住了。
白云穿着一身红嫁衣,当在二人面前,“今日,是我与元阳的结契大典。你身为元阳的徒弟,如此做为,怕是不妥。”
奕云飞歪头看她,脸上笑意不变。说话却不客气,甚至是有些恶毒。
“哦?你和师尊的结契大典?我师尊同意了?恬不知耻的逼迫我师尊与你结为道侣,你身为仙子的矜持呢?”
奕云飞刚说完,坐在上首的琼瑶长老拍案而立,“哼,若老身没记错,欲仙宫可都是魔修,你若是欲仙宫之人,今日怕是有来无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