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得差不多了,裴沨刚想帮他收拾桌子,被许时熙按住坐了回去,“先等一下。”
裴沨看他起身去了厨房,过了一会儿拿着一个小盒子走了过来。
揭开盖以后才发现是个巴掌大的小蛋糕。
“知道你不喜欢甜的,就挑了一个小的。”许时熙把蛋糕放到他面前,笑了一下,说,“上回在班里不小心看到你的身份证,生日快乐。”
裴沨愣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谢谢。”
“要许个愿吗?”许时熙把那一小盒蜡烛递给他,“十八岁的生日,还是挺重要的。”
他很多年没有过过生日,每年的这一天都跟平常的一天没有什么区别,只有没日没夜的零工和前途未卜的明天,连他自己都忘了。
许时熙见他没说话,就把蜡烛放到了他手边。最后也没有许愿,不过还是吹了下蜡烛,小蛋糕他们俩稍微切着吃了一点,剩下的都留给裴诺诺。
吃完饭一起把桌子收拾好后,许时熙拿了两瓶酒,带着裴沨从屋后面的小楼梯上了屋顶的平台。
这还是裴沨头一次上来,之前他看到上面好像也种了很多花草,但一直没想到居然布置得这么仔细,在中间稍微靠后的地方摆了一个老旧的皮沙发,旁边杆子上挂着一盏暖黄的小灯。
许时熙从角落里拿了张折叠桌出来,这边离市中心还比较远,空气很好,晚上抬头看满天繁星,许时熙找了两块布把沙发擦了一下,说:“这是原来我爷爷弄的,但是好久没人上来了。”
裴沨拿起子把酒瓶打开,递给许时熙,微凉的酒液顺着喉管下去,有些辛辣发烫。
“你的手没事儿了吧?”许时熙凑过去看了一眼,也已经一周了,早就拆了纱布,伤口也已经结痂。
“没事,只是看着严重,已经好了。”裴沨说。
这两瓶酒许时熙是随手从货架上拿的,结果好像度数有点高,坐着喝了半瓶酒劲儿就开始往上顶,他往后靠了一下,裤兜里有什么东西硌腿,这才想起来还有个东西没给裴沨。
他从兜里拿出来递给裴沨。
那是块怀表,挂着一条细长的银链,外壳上银漆斑驳,看着有些陈旧。
“上次在街边一个不知道真假的古董店里淘的,不值什么钱,送给你当生日礼物。”
裴沨伸手接过去,打开后就着旁边那盏小灯才发现里面表盘是深蓝色的,银丝勾勒成一条绵延的银河,做工不算太精致,但稍微晃动一下可以看到上面流转的光,很漂亮。
“怀表?”裴沨拿在指间看了看,指针还在缓慢却并不停歇地走着。
许时熙有点儿醉了,感觉眼前有点发晕,但意识还勉强是清醒的,见他没什么反应,心里有点忐忑,他很少给人送什么礼物,还以为是不合心意,他当时在店里看到这块表就觉得很适合裴沨,现在回过神来才忽然担心戳到他的伤处。
“怀表的发条在暗中数着你的钟点……”裴沨忽然低声说了一句话,许时熙没太听清,靠在沙发上凑近又问了一遍。
裴沨看着他因为酒意带着些水汽的双眼,凑过来神情有些懵懂地望着自己,显得有点儿乖,借着醉意揉了下许时熙柔软的头发,笑了笑,说,“没什么,我很喜欢,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ps:
“我时刻为了你,时刻处于紧张和激动之中,可是你对此却毫无感觉,就像你对口袋里装着的绷得紧紧的怀表的发条没有一丝感觉一样。怀表的发条耐心地在暗中数着你的钟点,量着你的时间,用听不见的心跳伴着你的行踪,而在它嘀嗒嘀嗒的几百万秒之中,你只有一次向它匆匆瞥了一眼。”
——茨威格《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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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挤一挤
两个人在屋顶坐了一个多小时,喝完那两瓶酒以后许时熙觉得自己抬头看月亮都成好几个了,而且全都裹着朦胧的毛边。
他以前的酒量其实不算差,特意练过的,至少不会是轻易喝醉的程度,但现在好像一下子倒退回了几年前。
回屋的时候许老爷子已经带着裴诺诺回来了,这段时间总是留下来住,小丫头也没用人说就自己去洗了脸跑去许时熙屋里,那屋许时熙特意给她腾了个小架子,上面都是她的漫画书。
进了屋一躺下挨着床板,就感觉有点儿困了,酒劲裹着没来由的乏力感席卷上来,好像一合眼就能睡个昏天黑地,还好明天是周末。
裴沨去隔壁看了一眼裴诺诺才过来,站在门口看到许时熙抱着枕头把脸埋在上面,像是睡着了的样子,但听到有人的脚步声,又尽力睁开朝他看了看。
裴沨坐在床边轻轻地晃了一下他的肩膀,“不洗澡么?水热好了。”
许时熙声音堵在枕头里,闷闷地嗯了一声,然后缓了三四分钟,就在裴沨还以为他又睡着了的时候,他才终于坐起身来,躺了一会儿好像稍微清醒了一点,从架子上拿了条毛巾去洗澡。
这个小院一开始没有专门的洗澡的地方,还是后来在卫生间搭了两块隔扇,然后接的水管和热水器,地方很狭小,不透风,洗的时候都得把门稍微敞开条窄缝免得缺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