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翊似笑非笑道:“你已经歇了一刻钟了。”
“……”
对视片刻,苍翊朝他伸出了手。
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欲望让人望而生畏,可那只伸向他的手,又带着极致的诱惑。
苍翊的手和以前有些不同,此前除了手心处有练剑留下的茧,他其他地方可以说是毫无瑕疵,可如今他身上,已经是伤痕遍布。
有已经痊愈的,也有正在痊愈的。
在他手背靠近虎口的位置,有一条刚刚落痂的红痕,南宫若尘忍不住伸手,想去触碰他的伤疤,却先一步被握住了手,蓦一抬头,那人唇角上扬,手上微微用力,他便不由自主的身体前倾,落水之后,被人抱了满怀。
背部抵上温热的池沿,腰上多了一只手,腰身被带着往前时,身体却忍不住的后仰,一张俊脸压下,如期而至的吻。
交织了许多次的唇舌,又一次的交融时,还是止不住心底的悸动。
这一次南宫若尘却没有闭眼,他目光所见,是天边最美的晚霞,碧色之间,太阳最后的余晖,是灿金的亮度,让人分不清现在到底是黄昏还是黎明。
视线渐渐的有些模糊,有水雾氤氲在了眼眶里,苍翊终于松开了他,新鲜的空气涌入,让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难受吗?”苍翊抵住他的额头,有些担心。
南宫若尘轻轻摇头,视线被阻,他便低头,一眼便看见了苍翊肩头相隔很近的贯穿箭伤,手不由自主的就覆上去了。
这是为他受的伤。
还有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就算渐渐的会消失不见,它们存在过的痕迹却不会被抹除。
他会一一的记在心里。
手指从肩头一路往下,在他身上细细摩挲,苍翊喉咙滚动,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声音暗哑道:“瑾竹,你再这样,我……”
本就还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战场上奔波,回来之后也一直节制,如今美人已经在怀,能忍一时已是不易,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撩拨?
南宫若尘抬头对上他的眼睛,神色执迷而情深。
苍翊凤眸微暗,迫不及待的重新虏住他的唇,手下微动,解了他被水浸湿的衣衫。
白色的衣物一件一件被丢上岸,凌乱的遮盖住了之前被整理好的亲王常服。
温泉池里水波荡漾,渴望已久的身体终于重合。
苍翊说:“皇兄决定与月华开战了,以你的名义。”
情迷间南宫若尘因他的话清醒了一瞬:“以我……嗯……”
他突然咬紧牙关,苍翊在他唇边轻吻:“启晟帝死于非命,南宫玄叛权夺位,六皇子非先帝亲生,如今能名正言顺的登上月华皇位的,只有你了。”
“……”
“你想回去吗?”
“我……啊……”
他根本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迷离着双眼看了看眼前人,他能明白苍翊的不安,明白他的不舍。
因为太过珍惜,所以才会时时因一点猜测便要试探。
南宫若尘干脆闭口不言,紧紧的拥住了他。
从决定跟着苍翊回到离洛那时起,月华一切的事再不与他相干。
这话苍翊曾用来说服庆元帝,却不能用来安慰他自己。
南宫若尘亦不会去安慰他,因为他留在这里,就已经是最可靠的明证。
他不记得苍翊后来做了多少次,在温泉池中意识昏沉之后,苍翊抱着他回了山庄住所,在那提前布置过的床榻上,又重复着在池中做过的事,仿佛无休无止。
次日醒来的时候,他正趴在苍翊肩上,腰上一只手正轻柔的替他揉捏着。
虽说蛊毒解了之后,有内力在身,做这种事不比以前难熬,可过度之后醒来,那感觉也绝不会好受,他不想动,趴伏在苍翊肩头,无意识的蹭了蹭。
苍翊被他小猫一样的动作挠的心痒,但考虑到他的身体,又只能强自忍耐。
但是再怎么忍耐,有些东西却不是他能控制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