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去问，在场的众人也猜到发生了什么。

光之子用自己换回了曾经被灵魂宝石攫取生命的那些人，让他们最终得以回归真实世界——即便不能够生还，也可以让灵魂得到救赎，重回安宁。

但那个小小的黑色石头小人——它在哪？

彼得瞬间红了眼眶，他看到了。他看到那个永远是闭着眼的小黑人被一阵风吹散，成为粉末飘散在了空气里。

这场景让许多人回忆起五年前的一幕。

“但那应该是光之子……是它，对吗？”彼得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们将它称为光之子，因为它唯一的生存所需便是光。那么粉末吹散之后留下的小光人，显然与光之子脱不了干系。

克林特沉静地点了点头，仿佛刚才看到蓝白色影子时流露出震惊之色的人不是他。

得到了肯定回答，让彼得眼神一亮。

“放开我，我下去看看——我会很小心的。”

“不，”克林特看着紫红色的恒星说，“我去。”

彼得愣了愣。

他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鹰眼已经松开了他，抛出抓钩跳下了悬崖。

这一次，他终于没能让别人抢先。

凛冽的风声中，克林特嘴角勾勒出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悬崖下蓝白色的影子不同于以往那些，它们看上去懵懵懂懂，似乎还没有从沉睡之中清醒过来，只是呆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虚空之中的方向。

克林特微微皱眉。

下一秒钟，他被人抓着兜帽飞了起来——这么说也许并不确切，事实上，他感到自己像是被一阵感受不到的风托了起来，轻飘飘地在空气中起伏。

他猛地抬起头，看到了一只黑色的小手伸在空中掌握平衡，而另外一只手像是在提着什么。

——提着克林特自己。

是光之子。

它的面具仿佛从来没有破裂过一般，完完整整地戴在脸上。绵软的白色头发被气流吹得塌像一边，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一摸那柔软的触感。

克林特感到头脑中有些混乱。光之子刚刚消失在了所有人眼前，那么这个突然冒出来抓着他往悬崖上面飞的小黑人是谁？

他的心脏砰砰地跳动着。

虽然他认识这个小家伙并不久，但眼睁睁地看着它牺牲自己换来娜塔莎等人的重生，让他几乎被愧疚和难受淹没。

光之子在斗篷上最后一格能量消失前，提着克林特回到了悬崖边上。

兜帽下的红骷髅神色复杂地盯着它。

小黑人没有发现这些，而是郑重其事地对着克林特做出了一个“拒绝”的手势，还重复了好几遍。

它努力地试图让克林特明白自己的意思——下面很危险，不应该下去。

克林特看了它一会儿，突然笑了。

光之子贴过来恢复斗篷上的能量，同时也在仰着头打量这个“鲁莽”地跳下悬崖的男人。

它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面具。

这个世界上的人很怪，他们的面孔上有一个小小的口子，会用来摄取能量——和露出令人舒服的弧度。

光之子的小黑手下滑了一点，在面具上嘴巴的位置停留了一下。

它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很喜欢。

彼得从围着光之子察看它是否受伤的人群中挤了进来，一把抱住了小黑人，把它举起来晃了晃。

光之子好像受到了惊吓。

但从彼得嘴里冒出来的复杂单词和语调，渐渐给了它一点安定的力量。

它学着彼得的样子，伸出小黑手拍了拍对方的脑袋。

彼得傻笑起来。

下一秒钟，他又被人扯到后面去了。光之子感到自己的脑袋被很多只手摸了又摸，手臂也被反反复复地拉起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