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有一个酒鬼闹事,老子也就忍了。现在又端上来这么一个东西,现在老子嘴里都被麻的失去了知觉!”/p
“是客人你自己要上的这道菜,我们都说过了,这菜辛麻,一般人吃不惯……”/p
赵管事也觉得委屈,他这真是流年不利,本来看着这酒楼生意愈发不好,与其他酒楼没什么竞争力,他听了朋友的建议,花费了大力气从陇南那里运来了这调料,结果这镇上的人吃不惯这醇麻味。/p
他好处没得,却惹了一身骚。/p
朝露隔着楼梯上的栏杆盯着赵管事手里的红色颗粒看,噔噔噔的跑下楼去,欣喜的问道:“这可是花椒?”/p
赵管事苦着脸点头,“怎么又是你啊!”/p
“这酒楼大门开着,还不准我进来吗?”朝露踱步到那位食客的桌边,悄悄往盘子里一看,盘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花椒,忻然而笑,这一口下去,嘴里有滋味才是有鬼了。/p
大汉见赵管事狡辩,又开始唾沫横飞,“什么吃不惯,你这就是想要害死人!老子的嘴都没知觉了!”/p
赵管事也气得不行,但气势上显然不如大汉,“胡说八道!这是我从陇南花了大价钱弄来的,陇南人喜食此物,旁人吃了也没出什么岔子!我,我看你这是在找茬!”/p
朝露看着他们争执,陇南人喜食此物与喜食辣椒是一个理,为了去湿气。但也没有这个吃法。/p
花椒其实早就在本土沿用了,但大多数的人都喜欢拿它做香料或者是涂料,真正把它运用到饮食中的只有一些陇南人。/p
一些外邦厨师也会,之前她提过的椒盐就是一位外邦厨师教她做的。/p
这花椒调味而已,此地民众口味偏淡,也不是说吃不得辛辣酸麻之物,不过这天祥酒楼里的师傅显然对这种调料不太熟悉,导致了这种后果。/p
两人正争执不休,楼梯拐角处出现了一个青色的身影,对着赵管事道:“将这菜撤下去,上壶好酒。今日这桌就免单了,就当是天祥酒楼给这位客人赔罪了。”/p
来人看着不过志学之年,身形颀长但瘦弱,浓黑的头发用玉冠束起,一身青色的对襟长袍,绣着暗纹。腰间扎着一条颜色一致的绣着祥云纹路的宽腰带,系这一块通体玉白的压袍玉佩,明明还没有到入冬的时节,身上却已经披上的大氅,朝露看着都热。/p
剑眉之下眼眸狭长,他薄唇微抿,唇色很淡。其实不止是唇色,他面色都透着苍白。/p
“陇南气候与此地差距甚大,民众口味有不同也是常事,赵管事,你太急于求成,反而犯了如此浅薄的错误。”/p
赵管事还想辩驳什么,但一想到少东家的性子,只能低低的应了声是,准备叫小二过来撤菜。/p
那位大汉见有人介入,恶狠狠的问道,唾沫横飞,“你这病秧子是谁,连老子的事也敢管!”/p
“你!”赵管事险些气得背过气去,“这是我酒楼的少东家!”/p
“哦,少东家啊!”大汉抹脸一笑,“少东家就打算这么轻易的解决了?莫非病秧子想事都这么简单?”/p
同伙人听见大汉这么一说,都起哄的笑了起来。/p
面对大汉的出言不逊,许杜莞尔一笑,并不气恼,声音温润,“那客人准备如何是好?”/p
“二百两!”大汉伸出两根手指朝四周比划了起来,嚣张的不行,“老子就不追究你这破酒楼坑害人的事。”/p
“少东家,此风不可长,他分明就是存了心来敲诈的。就算我们给了钱,他也不会善了的。”/p
天祥酒楼立世几十载,他在这里也十多年了,什么地痞泼皮没见过,此人分明就是来找茬的,若只是贪图钱财还好,若背后有人指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