炘奴从院外进来,在长孙凌身边道:“先生,赤峰侯中风了,是因为嫡夫人对世子做了逾矩之事。”/p
长孙凌轻笑一声,“像是周褰的手段。”/p
用最无耻的筹谋,利落的扳倒了两个人,不,还有赵氏一族。/p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周褰三日后就要上书南稷,说自己老爹不行了,无法处理政事,更带不了兵马,让他继承赤峰侯爵之类的话。/p
或许南稷会犹豫,当时不给周褰批,但也会因为飞将侯的关系,会给周褰批下来。/p
南稷的顾虑他懂,周褰从小生养在大燕,骨子里很难不忠于大燕。/p
他随时都有可能叛变。/p
甚至,在他的心里就没有国家两个字。/p
炘奴道:“没想到赤峰侯世子这么听月姑娘的话,原本之前世子都不愿回侯府的。”/p
长孙凌脸色一沉。/p
一抹醋意在心间生起,久久不散。/p
他冷声道:“他愿意听就愿意听你说与我听做什么,下去。”/p
炘奴被长孙凌的话语惊得愣了一下,道:“先生,你这醋意也太大了吧。”/p
长孙凌睨了他一眼,拢了拢身上的雪色大氅,撑着案几桌起身,进了屋中。/p
炘奴见长孙凌一身的严肃与戾气,活像个阎罗煞要吃人似的,道:“看来月姑娘在先生心里很重要啊。”/p
不然只他一句话,怎么可能让先生不悦成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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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新年,天气并未变暖,而是越来越冷,长孙凌一直待在卧房中都没出去过。/p
屋内也一直燃着炭火,很暖和。/p
墨白给他的药,他会每日吃一粒,所以精神头儿还不错。/p
只是偶尔也会阅书疲累得睡过去。/p
每一次都是被炘奴叫醒。/p
黑夜了,外间的雪纷飞个不停,长孙凌坐在炭火边望着紧闭的窗户,默不作声。/p
只是静静的看着。/p
炘奴在一旁道:“先生要是念月姑娘就去找她啊,傲着做什么,傲着月姑娘就可能是别人的了。月姑娘一定不会是南稷的,但有可能是赤峰侯世子的。我曾见过世子一面,也算风度翩翩、风流倜傥之人,成天嘻嘻哈哈的,虽事情是多了点,但性子也算好的,能把月姑娘哄开心的。”/p
长孙凌藏于袖袍下的手悠然握紧。/p
握得很紧、很紧。/p
紧得指尖泛红又泛白。/p
他仍旧盯着窗外,沉声道:“那…..很好。”/p
他什么都不能给她,只会给她痛苦而已。/p
周褰能给她快乐,哄她高兴,看他穿着讲究,定也是个心细之人,日后一定会照顾好她的。/p
他希望她幸福,一辈子幸福。/p
可…..可是为什么,心那么疼呢。/p
他要割舍的是她的挚爱啊。/p
这就像要割他的肉、抽他的筋、喝他的血、把他整个人撕裂一样。/p
疼。/p
很疼。/p
要眼睁睁看见她和别人幸福的在一起,好难。/p
他仍旧深爱她,坚不可摧。/p
永恒不变。/p
炘奴叹口气,道:“先生,你何必逞强呢,连我都知道你根本做不到。”/p
长孙凌没应声,只是蓦然间转过头来,盯着火红的炭火发呆。/p
或许他这一生,都无法拥有她。/p
她终究恨他,亦绝不会爱他。/p
敲门声突然响起,把长孙凌拉回意识,向门口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