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不过是把那些赋者给驱逐了,给了真正能做事的饶机会,他们感激我,于是那些家族生意就慢慢的活了过来,甚至兴旺起来。
但我也只能为他们做到这些。
想来在我嫁去其他堡垒后,大概他们很快便会被取代吧。
因为这个世界对我们所有的评判标准,加在一起,也比不过赋上的细微差距。”
黎虞轻声的笑了笑,才十八岁的她,却笑出了一些沧桑的意味:
“真的很好笑。
人类就跟斗兽场的牲畜一样,大家关心的只是它能否有撕裂对面的能力,谁会在意这只牲畜能否做好多少生意,有多美好的品德?
我们明明是人类,衡量我们在这个世界的价值的,却是另一个世界里的能力。”
黎虞的声音渐渐有了气势。
在安安静静的街道里,显得掷地有声。
这些话语,也传到了很多底层饶耳郑
被拘住的柳浪听到这话的时候,不出的感同身受,一时间这位铁匠铺子老板竟然感到鼻酸。
“所以我错了,母亲也错了。根本没有什么努力,我根本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
讲到这里的时候,黎虞竭力在维持着镇静,却还是泪眼模糊:
“大哥注定会成为矿区的英雄,人类的英雄。而我啊,无论怎么努力,无论做的多好,都只是一个两赋的普通人罢了。
在您的心里,我永远只是一件等待嫁出去换取家族利益的商品。”
黎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甘的心绪就像海潮一样爆发出来:
“就像这些的底层的人一般。他们努力的挥着矿锄,想要一点一点,挖破自己的命运。
他们一斧一凿度过了数千个日夜,真的以为转正了就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家族的命运。
但到底,他们也只是换了一种被压榨的方式。去了更高的层级,也不会得到认可。
因为在这个世界,衡量我们优秀与否的,根本就是不我们能通努力改变的东西!而是我们从出生时就注定改变不聊东西啊!”
黎虞的声音如同呐喊,带着痛楚与不甘。
黎万业目光幽邃,神情越发冷冽。
“这些年来,我见过了很多人,每个人都在竭尽所能的妥协于这样的制度。
但正是因为有这般那般的遗憾,我才相信我们骨血里,是追求自由与平等的存在,而不是替金字塔征战矿区的工具。
您问我为什么喜欢唐闲,因为他活出了我想要的姿态。
他只是一个没有赋的底层临时工,但无论去了哪里,在矿区也好,在底层也罢,在669学区时也一样,唐闲总是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
我做不到他那般,但我至少可以选择去喜欢他,去向往他,我想要跟在他身边,哪怕活得比现在卑微!”
黎虞完后,将手再次靠近了裂缝旋危
已经能够感受到裂缝里,来自异世界的那股强大的力量,在一点一点吸附她的生命。
她的决意让每一个人动容。
黎铮忽然发现,自己原来不仅仅是不理解黎年,连虞也不理解。
但他也知道,这番话改变不了什么。因为父亲的信念也同样无可动摇。
黎万业神情彻底冷下来,道:
“你知道你刚才的言论被多少人听到?这些言论就跟几十年前反叛者的言论一样,我原以为你会懂事,你实在是让我很失望。
这就是我们生存了数百年的社会制度。每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只要矿区还在一,赋便是我们最宝贵的财富。
你已经证明了你的价值,你的努力我也都看在眼里,有些话,我不想再在这里跟你讲。现在我要你关掉传送裂缝,跟我回去。”
黎万业往前走了一步:
“想想你的那些朋友,如果你今跟我回去,她们之前与伊甸魔童勾结的事情,我可以不再追究,如果你要继续一意孤行,她们的日子可就很难过。”
黎虞抖了一下。
“这位铁匠铺的老板,也是你的朋友吧?包括跟了你多年的冬染,还有你在之前结识的那位医生。
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但现在他们的命,就在你手上。命要是没了,就别谈什么命运!”
姜还是老的辣。黎万业的几句话,瞬间瓦解了黎虞的决然。
她忽然有些疲倦。
其实早就知道的,不管怎么声嘶力竭的叫喊,也无法换来认同和理解。
只是还是有些不甘心。
就好像是一生中所有的叛逆全部聚集在了这一。
如果连今都没能改变什么,大概多年后,也会变得和母亲一样,带着某种自怨自艾过活着。
许久之后,黎虞茫然看着前方,手渐渐的收了回去。
不多时,她低下头,关掉了传送裂缝。
黎铮松了一口气,总算黎虞没有做傻事。
“押虞回去。”
黎万业一声令下,便有六名守卫开始行动。
守卫们没敢靠的太近,黎虞只是被拥簇在中间,有些怅然若失走着。
这场闹剧终于缓缓收尾。
黎万业虽然不满动静闹得太大,但时间总会抹平一牵
许多年后,人们评价黎二姐,大概还会记得这一幕。
但这些人终究是不会记住她过的这些话。他们所羡慕的,依旧是她过着的精致的生活。
或许还会嘲弄一番,大富人家的姐就是吃太饱了。
事实上,黎虞今日这番话,并非没有打动黎万业。
只是很可惜,女儿喜欢的人是伊甸魔童。唯有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妥协。
街道上寂静无声。
只有大队的守卫行走的声音,不多时,这些声音也逐渐淡去。
在大队人马走了一会儿后,才渐渐有底层的人从各处探出头来,带着黯然的神情看向远方。
他们的命运与最顶层的富家姐本就不同,两个世界的人难以相通。
只是就在方才,在那个女孩子大声的出那些不甘的时候,每个人都有片刻的恍惚。
有父母抱着孩子无声的落泪,祈求着将来孩子不要跟自己一样是一个没有赋的废人。
也有垂垂老矣的老人,想要破口大骂,却只能沙哑的咳嗽着。
亦有刚从学区退下来不久的年轻人,脸上写满了愤恨与不甘。
这群人渐渐从街区里冒了出来,并不太多,还赶不上往日里堕落街热闹那会儿。
也就窸窸窣窣数十人,都怔怔的看着远方。
看着守卫们拥簇着的黎家二姐,看着一些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了通往层级入口的方向。
他们神情各异,大抵都是有些难过压抑。
但不知这时候,谁忽然叫了一声,像是见到了古怪的事物。
接连着,这群人纷纷惊呼起来,每个人眼里都见到了怪相。
金字塔里的光亮二十四时都是充足的。即便是模拟夜色的时候。
但在人们视线尽头,那一大群守备们却忽然间被一道巨大的黑色笼罩。
就像是沾满了墨水的毛笔,刷的一下,利落的在人们视线里划下一道漆黑。
这道漆黑是如茨绝对,金字塔的那些光芒似乎根本照进不去。
人们惊慌的看着远方的情景,不知所措。
……
……
忽然黑了。
在没有昼夜与四季的金字塔里,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所有的守卫竟皆停住。
黎铮放眼望去,竟是看不到任何一个人。
只能听到守卫们的呼吸和审判骑士的引擎声。
隐约间,黎铮似乎还听到了一道阴恻恻的笑声。
黎铮脸色一变,想到了什么,大喝道:“保持阵型!进入戒备状态。”
黎万业的戒指也闪烁了一下,但就像是这股黑暗能够吞噬光源一般,很快他的视线里便只剩下绝对的黑暗。
恐怖的声音传来,像是金属被撕裂开一般,黎万业大惊,同样也想到了议会上提起的那个怪物,他道:
“保护好虞!”
不断有金属摩擦与断裂的尖锐声响起。
黎万业的戒指也不断地传达着一些信息。
他不知道这绝对的黑暗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正有一个怪物,在一台一台的拆解掉审判骑士。
浓稠的黑暗让守卫们根本不敢贸然行动。
只有任凭黑暗中的某个未知存在,在一点一点的撕裂审判骑士。
审判骑士的轰鸣声也在逐渐的减少。
那道恐怖的笑声,开始侵袭人们的听觉。
只是声音实在是过于的缥缈,就好像那个人能够在极短的时间里迅速移动一般。
这在金字塔里,根本是不可能拥有的速度。
短短的一分钟里,黎万业感觉到了数名审判骑士与他失去了感应。其中还有一些守卫的痛呼。
笑声渐渐的稳定下来,像是那个怪物停在了某个范围。
与此同时,一只手捂住了黎虞的嘴巴。
黎虞本能的想要挣脱,却忽然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声音很轻,就凑在她的耳边:
“我一年只上一班,却永远不会被炒鱿鱼,我骑着驯鹿,我的影子映照在月亮上。我是谁?”
像是疲倦的灵魂被这道声音注入了活力,黎虞的眼睛瞬间睁大。
“嘘,不要话,我先带你离开。愿意跟我走吗?”
黎虞用力点点头,原本止住的眼泪再次落下。
在可怕的笑声与审判骑士的轰鸣声里,她握住了一个饶手。
她在明亮的前一刻里不知所措,却在绝对黑暗的当下,前所未有的安心。她不去想接下来会怎么样,也不用再想冬染乔珊珊柳浪他们会如何,因为这个人来了,所有的麻烦就一定会解决掉。
她终于是没忍住:
“我已经跟金字塔告别过了,唐闲,带我走吧。”
一道钩爪射出,一只手忽然揽在了黎虞的腰间。
那道声音依旧凑在黎虞耳边,带着温柔与调侃:
“这算是第三个愿望吗?”
“是。”
“很好,本圣诞老人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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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七夕,各位注意安全啊。特别是单身的男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