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里竟是个温泉,难怪水是热的。
沐紫想起慕容珩方才的脉息,忙问道:“珩…那个…慕容珩被你们救上来之后,你有没有给他用过药?”
张大同摇头,“没有。”他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我也替他号过脉了,他…。应该是中了一种慢性的毒!”
沐紫霍然抬头,“什么毒?”
张大同迟疑了一下,缓缓道:“是什么毒,我也不是太清楚…。”
沐紫脸上露出失望表情,怅然道:“我也猜他的病是长年中毒导致的,只是这毒下得着实诡异,竟完全无迹可寻。”
张大同想了想,问道:“那一年,你问我钩吻的毒性,说的可是慕容珩身上的毒?”
沐紫忧伤道,“正是。”
张大同思索了片刻,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一般,肯定地说道:“此毒并非钩吻引起的,钩吻只是用来勾起毒性的引子,用毒来做毒的药引,这毒凶险恶毒异常啊!”
沐紫骇然地望着他,心不住往下沉。
姜果然是老的辣,张大同这个宣城名医,杏林馆的医首也不白当,确实是扁鹊再世着手回春,慕容珩本来堪堪待毙,喝了几日他开的药,竟慢慢好转了起来,神智也一日清醒过一日。
那夜给慕容珩喂完药,他半睁着眼睛,辨认沐紫片刻,眼神由茫然恍惚渐渐转为清澈明亮,当他终于微弱而清晰地喊出一声“阿紫”时,沐紫久悬的一颗心滚烫烫地落回原处,忍不住抱着他大哭一场,似要把这些时日的焦虑害怕心痛惶惑都付诸滂沱涕泪。
待慕容珩行动自如起居无碍,已是一月光阴如梭掷过,刚到曲靖时正值万木萧索的深秋,一转眼三九已过,春天不觉近在咫尺。
慕容珩病势略好转后,他们不愿再叨扰张大同,便搬回了自己的住处。
张大同挽留不住他们,便定期来给慕容珩问诊,与沐紫一同讨论着替慕容珩开方子医治。
在张大同的精心调治和沐紫衣不解带的护理之下,慕容珩的病情渐渐地稳定了。
自从他病倒后,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替画廊作画,沐紫忙于照顾他不能外出谋生,家中便断了生计。况慕容珩每日所服的汤药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家中钱粮渐渐捉襟见肘,沐紫悄悄地将首饰衣物等能典卖的都拿去典卖,还瞒着慕容珩在外面接下一些打短工的活。。。。。。
春回大地,积雪消融,四季更迭永不停歇,惟有雪山顶上的积雪千年不化,如同“日暖”湖旁的云杉千万年常绿一般,静静地诠释着永恒和不朽。
“日暖”即是他们沉湖的那处温泉,为高山融雪和地下温泉混合而成,据说因含有多种矿物元素而又疗病奇效。
自从慕容珩在这温泉中神奇地“复活”之后,沐紫便让他经常来这里泡一泡,虽不能根治他的宿疾,对他的寒疾也是大有裨益的。(温泉的使用方法,详见“番外”)
这日,张大同拎着一包药推开了小院的门。
阳光照在院子里,慕容珩正在窗边的书桌上悬腕习字,见张大同进来,忙起身迎接,笑道:
“张前辈,今日怎么得空过来。”
张大同把药搁在桌上,“闲着无事就过来瞧瞧你们,顺便把你下周的药带来。”他知他们日子过得清苦,便常常将药直接抓好送过来。
慕容珩感激道:“劳您费心了,真是不好意思。”
张大同关切道:“这两日身体怎样,看着气色还不错。”
沐紫闻声从厨房过来,听慕容珩道:“服了药后,感觉神清气爽,已经大好了。”,她站在一旁微笑,心中也觉欣慰。
张大同一怔,随即道,“那就好,那就好!”
沐紫在围裙上擦着手,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我今天炖了鸽子汤,前辈若不嫌弃,就留下来一起用个便饭。”
张大同高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正好尝尝沐紫的手艺。”
沐紫笑着去厨房张罗,把家里屯的最后一点菜肉全都拿出来,又加了几道菜。
一顿饭吃得有声有色,张大同与慕容珩一见如故,畅谈得十分愉快,沐紫在一旁替他们布菜。
“没想到你们两人竟然成了一对,真不失为国内药界的一段佳话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