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紫脸上露出两个梨涡,捏着拳头在他面前扬了扬,得意道:“我跟他说,我是慕容珩的老婆,如果敢再来烦我们,我就对他不客气!”
慕容珩睁大眼睛望着她,过了半天,才失笑道:“阿紫,我觉得你有做女强人的潜质!”
沐紫白了他一眼,嗔道:“去去去,我要是强人,你就是土匪呢…”
“行,咱们索性就落草为寇,占山为王,再生一窝小土匪。”
慕容珩搂过她,笑着抚摸她的肚皮,一脸的满足。
饮罢最后一杯茶,两个人手挽着手,一起走进梦乡。
几日后的一天,一大早喜鹊就在枝头唧唧喳喳地叫。
吃过早饭,慕容珩没有如常去画廊。
这几日她常常腿抽筋,行走也有些不便当,慕容珩便请翟老板代为照看画廊,自己在家陪伴沐紫。
慕容珩在窗前看书,沐紫坐在旁边缝着一件小衣服。
忽然听到外面有人用力地敲着门,沐紫不安地望向慕容珩。
慕容珩安抚地摸摸她的手,沉静道,“我去看看。”
他去前院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年轻的陌生男子,看上去十分精神。
他看到慕容珩略微一怔,迟疑地道:“请问…沐紫小姐在不在?”
慕容珩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找她有什么事情?”
男子道:“有人让我送一样东西给她。”
男子将一个锦盒放在桌上,恭敬道,这是奉少帅之命带给沐小姐的。
沐紫看了眼慕容珩,慕容珩淡然点点头。
她慢慢地打开盒子,只见一枚银簪静静地在里面,释放着温润的光泽,正是她的那枚簪子。
她疑惑地与慕容珩对视了一眼。
“少帅说;这是沐小姐留在他这里的东西,现在完壁归赵。”那男子道。
沐紫微诧抬眸,慕容珩神色淡淡。
“少帅还托在下带来一句话,”男子道,
“他祝沐小姐幸福。”
沐紫望着银簪,不禁感慨万千;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慕容珩将盒子合起,微笑道:“烦劳代谢过少帅。”
沐紫回过神来,舒了口气,客气道:“麻烦您跑一趟了,”她转身替他斟了一杯茶,随口问道:“请问长官如何称呼?”
“鄙姓赵,是少帅身边的副官。”男子恭敬答道。
“哦,赵副官。”沐紫点头,又道:“我只知以前是个吴副官,原来换人了。”
赵副官一怔,道:“吴副官殉职了…”他停顿了一下,道:“少帅回沧州的路上遇袭,吴副官为保卫少帅不慎中弹…”
沐紫吃了一惊,不禁有些难过,想了想,又轻声问道:“那…少帅还好吗?”
赵副官迟疑了一下,“少帅…无大碍…”
沐紫放心地点头,又问道:“不知娴夫人…身体好些了吗?”
赵副官如实答道:“娴夫人伤势已经痊愈。”
“真的?”沐紫高兴道,“静儿真的好了?”慕容珩闻言也十分欣喜。
“是的。”赵副官接着说道:“只是…她已经离开了少帅府。”
两人都吃了一惊,“为什么?”
“此事内情恕在下不便置评,只知少帅到处找她都没有找到,”他低下头,声音黯沉;“少帅就是知道娴夫人离府后,心急连夜赶回宣城才遇刺的。”
沐紫惊得说不出话来,但想到静儿在少帅府中的日子,心中低叹。
慕容珩冷笑了一声,“静儿这样做必定是有她的理由。”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神色冷清,不再说话。
房间内的气氛有些尴尬,赵副官清了清喉咙,道:“另外二位的通缉令已经撤除;可随时返回中原,在下已经备好汽车听凭二位差遣。”
沧州。
慕容府内画壁雕梁,整饰一新,大红地毯从前厅一直铺到门口,簇新的灯笼衬着桐油金扣的大门,正门齐齐敞开,只为迎接“死而复生”的大少爷慕容珩和新大少奶奶的劫后归来。
天刚蒙蒙亮,阖府众人就在卫管家的带领下毕恭毕敬地在大门两旁立好。
水墨色的天空隐隐泛出红光,金色的朝霞从天边层层铺开。
清晨的风凉得透骨,一干人屏息凝神站得久了,不觉有些瑟瑟发抖,长街上依旧没有什么人影。
终于,远处穿来响亮的马蹄声,铿锵有力,生生踏碎了一地的清冷。
一架宽大的黑色马车出现在道路尽头,府门口站立的人们都伸长了脖子,迫不及待地向那个方向望去。
“吁…。”车夫缓缓拉住了缰绳,卫管家忙往车上看,神情激动得难以自制。
顺子等不及马夫放踏步,从人群中奔出,冲到车前,颤声道:“大少爷…。”
白皙修长的手掀开车帘,慕容珩从车上下来,依旧是月白风清般的清俊疏朗,身形消瘦却神采矍烁。
他屈指在顺子的脑门上轻轻一扣,微笑道:“是我回来了。”
顺子恍若入定一般,呆呆地看着慕容珩,旋即一头扑上去,拉住慕容珩的一片袖子,嘶声嚎道:“大少爷,你还活着啊!可把小的吓死了…我还以为你死了,不知道去你坟上烧了多少纸钱了…”
慕容珩眼眶微热,安抚地拍拍他的背,爽朗笑道:“只可惜那些纸钱了,却不知道便宜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