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紫心内一沉,眼中蓦地透出森冷,站起身来沉声道:“我过去看看!”
胡天恩叉着手傲慢地站在正厅中央,身旁站着神情冷漠的严庆。
他看了一眼堂上面无表情的慕容珩,指着桌上的几件物什:“这就是你父亲慕容澜害死沐展鹏的物证。”他得意洋洋道:“除了物证,我还有人证,我会把这些都交到巡捕房去,然后再把事情公布于众。”
慕容珩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冷笑道:“原来后院地窖里的东西是你放的?我很好奇,你是如何随意出入慕容府的?”
胡天恩“呵呵”一笑,“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手上有让你们慕容家完蛋的证据。”
“你想要什么?”慕容珩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见他口气松动,胡天恩在他旁边的位子坐下,眯着眼说:“我要你把姓白的撤掉,由我来做总管。”
慕容珩道:“胡掌柜的眼界什么时候放得这么低了?区区一个总管怎么能塞住你的狮子大口。”他眉心一动,“你的目的不是一直是慕容府和整个济慈堂吗?”
胡天恩一愣,斜着眼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慕容珩道:“如果不是这样,你又怎么会借太太之手给我下毒,又怎么会派人去清平追杀我。”他伸出手指向严庆,沉声道,“这个人,就是你派去清平接我的人。”他目光犀利地望着那人,“祈进,别来无恙?”
严庆吓得一跳,慌忙看向胡天恩。
胡天恩没有想到慕容珩竟然已经恢复了记忆,不由愕然。
他立刻就镇定下来,狠狠地瞪了严庆一眼,不慌不忙道:“大少爷大概是病得糊涂了,说的话让人完全听不懂!”
他笃定道:“你身上的毒是你娘给你下的,你要攀诬我也得拿出证据来。实话告诉你,你那个毒是无解的,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不如把济慈堂交给我,你也不想你父亲辛辛苦苦创下的产业毁于一旦吧!”
慕容珩冷笑,咬牙道:“痴人说梦,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打济慈堂的主意。”
胡天恩仰头大笑,“只可惜你活不了几天了,在你有限的日子还要看到济慈堂被世人所耻笑,而你这个杀人犯的儿子,也会淹死在大家的唾沫里。”
“青天白日的,竟然有人贼喊做贼!”清亮的声音带着沉静的力量,沐紫从后堂缓缓步出,直视着他,“胡天恩,抬头三尺有神灵,你就不怕报应吗?”
“原来是大少奶奶!”胡天恩摊开双手笑道:“从一个奴婢摇身变成慕容府的女主人,大少奶奶的手段,才真是令胡某人佩服至极啊!”
沐紫不理他的讥讽,在空中拍了拍手,顺子从外面带了一个女人进来。
胡天恩看清楚她的面貌,脸色青了青,沐紫指着跪在堂中的女人,“胡掌柜,你可认识她吗?”
胡天恩冷笑道:“你带一个丫头来干什么?我怎么会认识她?”
悦容抬起头,直直地望着胡天恩。
沐紫笑笑,“胡掌柜不忙着否认,再仔细看看认不认识也不迟。”
胡天恩怒道:“我如何会认识你们府上的奴婢?!”
沐紫道:“胡掌柜何必那么激动,她不过是以前太太房中服侍的丫鬟悦容,胡掌柜那时三天两头来府上,即使见过也不稀奇啊。”
胡天恩脸色稍缓,道:“哦,你这么一说我到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个丫头。”
他哼了一下:“大少奶奶,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如明说吧!”
沐紫秀眉微挑,“胡掌柜,你口口声声说是太太下毒害大少爷,我却不信。”她目光尖利地望着胡天恩,“因为下毒害大少爷的人正是你面前的这个丫鬟!”
堂上的人神色俱是一惊,慕容珩诧然望着悦容,悦容咬着唇,头压得更低。
“她将药罐的盖子浸泡在加有钩吻的水中,煎药之时毒引遇热气融入药中,下毒手段如此毒辣隐蔽,可见其用心之歹毒。”沐紫眼中寒光凛凛。
胡天恩道:“这是你们府上的事情,告诉我作甚?”
“好!”沐紫朗声道:“既然胡掌柜说与你不相干,那我就将此人以投毒谋杀罪送交巡捕房了!”
悦容猝然抬起头,脸色苍白,怔然地望着胡天恩。
“如果证据确凿,理该送交巡捕房处置。”胡天恩面无表情,冷冷地吐出一句话。
“你!”悦容的身子不住地颤抖,苍白的脸上泪珠滚落,她指着胡天恩,哑声道:“你…你太无情太无耻了,从头到尾,我都只是你的一颗棋子,你一直都在骗我…”她突然歇斯底里叫道:“是不是,爹?”
一声“爹”把所有人都怔住了,只有沐紫表情平静地端坐着。
胡天恩恼羞成怒道:“你…你这个贱人,胡言乱语什么?”
悦容抬起满面泪痕的脸,情绪慢慢平稳下来,她缓缓道:“既然你不认我这个女儿,我也没有你这个父亲,今天,我就把事情通通说出来。”
胡天恩跺脚,怒道:“贱蹄子,你反了你!”说着对严庆使个眼色,严庆就要上前对悦容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