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惦记的十多人握紧盾牌,背靠背,瞪大眼睛盯着外面,所有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生怕闹出动静惹来敌人。
匈奴兵们(双手合十):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一片寂静之下,放慢的呼吸声都显得格外“响亮”。
什么,你说不是屏住呼吸了吗?
屏住呼吸又不是永远不呼吸,这词主要是为了衬托气氛。
“呼嘶,嘶呼。”x16
四周静籁,唯有温热呼吸打在手背上,气氛反而比先前几次吸引来发财小队,将其打退还要恐怖。
紫轩(点头):自己吓自己嘛,我懂,这就像恐怖片里真正吓人的不是鬼怪,是看片的你。
在这种诡异气氛的逼迫吓,第一个忍不住的人出现了,我们就叫他龙套一号吧。
“哐哐,怎么还没人来劝降?”
不安地动了下,全副武装的他,只是抬脚落脚,就显得格外沉重。
“再等等,再等等。”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说来也怪,两人只说了一句话,吓人气氛就消散了大半,其他人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悄悄竖起耳朵,准备听听这两个人有什么见解;
就连先前严令不得开口的头目,此时也跟失忆了一下,伸手扯了扯有些粘人的下裳,一边抖着一副方便某种不可说的黄色液体挥发,一边侧头看去。
“我怕咱们等下去,会被那群杀红眼的腌臜泼才顺手杀了。”
“不可能的,我们有这么多人,他们不敢……”
摇头说着说着,余光瞅到了一点黄(不是那个黄色液体,自己言论有了证明的龙套二号立刻充满了底气,“你看,汉人的黄旗动了,汉军喊集合令了。”
“是吗?”
顺着方向看去,疑惑瞬间变作惊喜,龙套一号控制不住地尖叫,同时也把消息传达给其他人:
“真的,黄旗真的在动,汉军真的在集合,你们快看。”
“哪里?哦,真的动了。”
“哦哦,动了,动了!”
其实,光是一个集合消息,虽然让精神紧绷的这群人松一口气,但远不至于到这种激动的地步。
主要还是因为,不单单是解除威胁这么简单……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不仅不用担心被人顺手宰了,也不用必须向汉人投降来换取活命的机会。
“只需要装死狗到汉人离去,到时,是逃回去好,是直接走出大营也好,都任我们挑选。”
“这个……”x16
一人幽幽出声,把大家如此激动的“真相”说了出来,现场陷入了一阵尴尬。
众匈奴兵(挠头):集合消息解除了威胁,换句话说,我们是汉军救了的。
受了人家的救命之恩,不想回报,还想着趁机逃走,是不是太没道德了。
小小的羞耻之心只是让匈奴兵卒们纠结了一下。
但很快,逃出升天,获得自由的激动就充斥在心头,他们不再去想自己这么做可不可耻。
“什么可耻,明知道能自由,偏偏要当人家的狗,还美名其曰,‘报恩’,这才叫蠢。”
“不自由,毋宁死!”
哗啦啦,不道德的逃跑事件华丽变身成了“追求自由”,整个格调一下子就上去了。
紫轩(思索):就好比阿拉伯酋长卖后世子孙的资源迎来穿金戴银,与国会山议员唾沫大作战,牛马党争;
两件事都挺不道德的,但前者大家只会羡慕嫉妒恨,说我怎么没投胎成酋长,后者却是一些人鼓吹“自由”、“民主”的锣鼓。
……
“不自由,毋宁死。”
“不自由,毋宁死。”
很快,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个口号的妙处,单打独斗的匈奴兵们高举“自由”大旗,汇聚在一起,向着名义上的头目施压。
头目(沉痛):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瞧瞧,这都喊出来什么口号了。
头目(狰狞):自由?嘿,你们自由了,谁来给我卖命?
“说得好,啪!”
猛地一拍大腿,可疑的黄色液体溅出。
“这是什么?”
“哔(消音,这一定是哔吧。”
周围几人投来异样的眼光,头目面不改色地扬起发黄的右手,攥成拳头使劲挥动一下,张嘴就是一通煽动:
“诸位,从头曼单于,乃至更早的单于开始,我们就遭到南方的进攻,那个时候,他们是燕人,是赵人,是秦人。
“燕人一战,拓土三千里;赵人一战,十万匈奴男儿血洒疆场;秦人更是可恶,不仅将我等赶到大漠,还沿河修筑了亭障,企图让我等匹马不得南下。”
“可恶,竟敢抹杀我们南下的自由,真是可恶。”
“是啊是啊,他,他……俺也一样。”
第一次参与演讲捧场,居然有人不知要说啥,场面着实尴尬。
但没关系,头目只是要一个回应,没指望他们能出色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