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我在机场给滕嘉发了邮件,将舞蹈室的工作暂时委托给他安排管理。不出意外的,几分钟后我的手机疯狂的叫嚣了起来,有滕嘉的,有姜瑶的,有方穆然的,竟然还有我妈的!
铃声此起彼伏引得众人纷纷侧目,我只得关了手机涂的清静。
然后,我跑去公共服务区用机场提供的便民电脑给我妈发了封邮件,说是邮件还真是有些勉强,其实就是一句留言——
【旅行,勿念,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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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尼拉,道路纵横,高楼林立,商圈遍布,比我想象中的繁华。
这座古老又年轻的城市融合了多种文化元素,处处透露着风情,有点柔美又有点狂野。
天主教堂是这座城市的亮点,几乎隔着几个街区就能看到一座。
当你站在街道上,看着古老的圣奥古斯丁天主教堂,仿佛回到了16世纪,那斑驳的围墙,记录着一批又一批的殖民主义者曾在这座城市上遗留的罪恶。
在马尼拉晃了三天,几乎跑遍城中所有的景点,我刻意将行程安排的很满,椰子宫、黎刹尔公园、罗哈斯海滨大道、玛拉干南宫、阿亚拉街等等一个不拉。
我每天让自己在晨曦中醒来,又拖着疲惫的身体在子夜时分沉沉地睡去。
这样才没有空暇去想不该想起的人,去惆怅那已失去的快乐。
一个人的旅行,在一个陌生的城市。
一个人的旅行,在一个没有他的地方。
我,一个人,独自看着风景,独自舔着伤口。
tagaytay是我在马尼拉行程中的最后一站。
她位于马尼拉市以南约56公里处,海拔600米,据说不但拥有全世界最娇小的活火山还能俯瞰美丽的湖景,是当地人很喜欢的度假圣地。
大约2个小时的车程内,我满目的苍翠,公路边椰树成林,大大小小的别墅错落有致,各色不知名的热带花朵织成了一条五彩玉带沿路铺开。
在当地的度假村内用完午餐,我搭坐着被当地人称为“bangcas”的独木艇,在碧玉般的塔尔湖上颠簸了约二十分钟后,终于到达了湖心岛。
一下船,同行的几个游客纷纷呕吐了起来,看着他们个个齐刷刷毫无血色的脸孔,我暗自庆幸,自己午餐时选择吃了个半分饱还是十分明智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的关系,今天湖心岛的游客非常的稀少,见我们一行人上了岛,山脚下马舍中的原住民们精神大振,上前将我们团团围住,纷纷热情地推销起手中的防尘口罩与防尘纱巾来,并再三地强调,他们这个岛是由火山灰形成,且土质又很疏松,风一吹那是漫天的灰尘,所以前来游玩的游客若是不想下山后变成沙侯,那这些装备是绝对缺一不可。
由于今天下雨,风也不大,所以我只向马夫租了匹马儿,便撇下那些正跟原住民们讨价还价的人群,径自向火山口而去。
山路有些狭窄,雨水令道路变得泥泞湿滑,所幸我挑的是一匹老马,都说“老马识途”,果不其然,它在颠簸的碎泥石坡上走的很顺畅,似乎再陡峭的山路也难不倒它。
我安心地坐在马背上兴奋地四下张望,半山腰处时不时可以看见一些小洞内正冒着白烟,见我一脸的好奇,随行的马夫主动告诉我,那些冒出的气体是硫磺气。
很快,马儿将我带到了目的地,利落地跳下将马儿交还给马夫后,我顺着小径爬上了观景台。
放目远眺,山脚下碧绿的湖水一片柔静,远远的望着就像一大块莹莹的墨玉,心情豁然明朗了起来。
没想到心情变好了,天气也跟着突然放晴了起来,金粉色的阳光透过灰色的云层挥挥洒洒倾泻而下,映衬的湖面波光粼粼,结合着半山腰处轻烟飘渺,氤氲成岚,令人如履仙境般梦幻。
我沿着观景台一路往南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羊肠小径突然在我眼前蜿蜒伸展,直向崖壁。
奇怪的事发生了,远远地我望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山崖边飘摇。
我伫立着,心脏在胸口怦怦剧跳。
由于距离有些远,我又着急着往前赶了两步,终于确定那是一个人,从背影来看还是一个身材极好的男人。
只是这个男人,穿的似乎也太少了些,虽然马尼拉属于热带季风气候,但这火山岛上却是气候凉爽,温度不过十五六度。
这会儿这个男人赤|裸着上身,□仅着一条白色灯笼裤,夸大的裤管随风飘洒。
他不但穿的很特别,行踪更是令人费解,我看见那个身影正缓缓地向崖壁移动,鬼使神差般我竟追随着那抹身影而去。
不好!难道他是要跳崖轻生?
我心中一个激灵,充满着惊愕与迷惑,是什么事竟逼得一堂堂七尺男儿选择走上这条不归路?生活压力或是情伤难愈?
“先生!”
我无法视而不见。奔跑着用英语大声疾呼,试图吸引他的主意力,留住他的脚步。
但恼人的风像是故意与我作对一般,总是无声的还不费力的将我的声音吹散。
眼看着那人已经站上了崖壁的最外侧,他矗立在那儿,似乎是在沉思又似乎是在犹豫。
一瞬间,空气中的气息变得危险了起来,我使出全力拔腿向那抹身影跑去。
片刻后,我终于冲到了他的身旁,我大声唤他:“先生!生命无价,千万别冲动!”
他身子一怔,回转头来看我。
然后,我的眼睛亮了起来,我看见了一张过分美丽的脸孔,他美得太不像话,美得令人屏息。
我甚至不能确定他是否真实,只能呆呆的注视着他,恍惚间我仿佛看见他的背后正长出洁白的翅膀,宛如天使。
“一起。”
他张了张口,如绅士般向我伸出手,他的手臂洁白又光滑,他静静的站在那儿,浅绿棕色的双眸在我脸上停留,眼波似月光,如墨黑发被风吹散开。
我想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十分的滑稽可笑,因为我看见他的唇边已绽开一朵花儿,他笑的如水般温柔,笑的勾魂摄魄。
我完全看入了迷,不由自主地将手放入了他的掌心,他的手大而有力,猛地将我往前用力一带,我不安地留意到他瞳仁闪过的一丝狡黠,刹那间回过神,却为时已晚。
我被他紧紧抱在怀中,一同向山崖下倒去。
我们在空中急速下坠,风在我耳畔呼啸,我惊恐地睁着眼,想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