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韩琸闫与我单独相处的场合,这小子总会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各个角落冒出,然后笑里藏刀的说一句:“哟,大哥大嫂真巧!地球果然是圆的!”
我无奈,我抓狂,但碍于韩琸闫那温柔似水的目光,每次只能将从心底冒出的火苗硬生生的压下,干脆甩甩手跑去舞蹈房练舞,成全那对兄弟“你侬我侬”。
韩琸闫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诺诺,你终会欣赏旻烈的,甚至会喜欢上他。”
当时我的回答只是一个白眼加一个“呸”字。
我心想自己没有做个名叫韩旻烈的小纸人,每天半夜用针扎啊扎的已经够对得起你韩琸闫了。
我讨厌韩旻烈,毋庸置疑,还指望我不计前嫌的去那个啥他?
真是想的美。
直到我第一次看到舞台上的韩旻烈,我的心倏地就凌乱了。
那精湛的舞姿,娴熟的技巧,一个跳跃一个轻盈曼妙的旋律间,我对他的所有偏见在那一瞬间好像都不存在了。
他就像韩琸闫说的那样浑身散发着令人折服的舞台魅力,他在台上简直就是一个无懈可击的王者。
在他邀我跳《卡门》双人舞的那一刻,他身上的光芒闪耀到令我无力抗拒,胸口莫名的涌起一股激情,带着迷茫和狂乱的心跳我将手交付到他的手中,脚尖旋转的那一瞬间,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血液在体内沸腾,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就像默契十足的搭档,随着一串串悠扬的音符而旋舞。
我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韩旻烈的确是我梦寐以求的绝佳舞伴。
当我正因韩旻烈带给我的小小惊喜从而对他开始有些微改观之时,这小子立马就出息地给了我另外一个“惊喜”。
在即将公演的舞剧《睡美人》的说明会上,我再一次见到林梓芯。
我有些惊讶但并不尴尬,本就无愧于心更无愧于她,倒是韩琸闫脸色明显阴沉了不少,将我一把护到了他的身后,淡绿棕色的双眸更是透着鹰隼般的锐利。
孩子们也是一脸的惊诧,有些不知所措的纷纷停下了动作,只有花蕊漫不经心的瞄了一眼林梓芯,将唇角扯了扯,那神情极度的不屑,当然这不屑也只维持了短短数秒。
当韩旻烈宣布林梓芯将加入舞剧担当服装设计后,花蕊的脸一片惨绿,其他人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
“又不是什么大家,凭什么用她?”有人提出异议。
韩旻烈冷笑着露出一排小白牙,像是在回答,又似挑衅一般回了句:“能穿上林祐翕女儿亲手设计的衣服够给你面子了。”
林祐翕!
林祐翕的女儿!
我感觉硬生生的被韩旻烈甩了个响亮的巴掌!
林祐翕的名字在芭蕾舞界如雷贯耳,在众人心目中他是最卓越的,芭蕾界完美的典范。
他总是那么神奇,他的舞蹈让每一个看过人在心中留下永远无法忘怀的记忆。
当然,也轻易的让在场愤愤不平的众人闭上了嘴。
林梓芯微笑着走近我,看了我几秒,然后她说:“合作愉快。”
愉快?
我在心里冷笑,怎么可能愉快?
我不瞎,所以捕捉到了她眼中那冰冷蚀骨的光芒。
我也不傻,所以更不会相信她是那种会乖乖合作的善主。
黄鼠狼给鸡拜年能有几个安好心的?
我吐了口气,迎上她的视线,刚点了点头,便在韩琸闫的催促下,被他连拉带拽的离开了剧场,算是结束了当天的排练。
晚上的招待酒会中,古奕晟在休息室的走廊上拦住了我。
“诺夕,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会来。”他一脸的抱歉。
我站在原地,为防林梓芯在暗中窥探,我刻意与古奕晟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随后含糊的笑了一下:“无所谓,我跟她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只要你一心一意的对她,她应该不会对我怎样,所以你也别想太复杂了,可能她这次来只是因为惦记你。”
古奕晟看着我,眼光中闪过许多复杂之情,好半天后他才无奈道:“诺夕,林梓芯的性格有些偏激,你凡事还是小心的好。”
我牵了牵唇角,平静的转移话题:“奕晟,恭喜你啊!竟然娶到了我偶像的女儿。”
我发誓这是发自内心的祝福,可被祝福那方的脸色却青一阵,白一阵的,明显不佳。
看来这俩人似乎过的并不怎么如意,爱情从来都是把双刃剑,伤了他人之际也伤了自己。
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种幸福,更是一种奢求,多数的人总在错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无奈并遗憾着。
爱啊!真是折磨人的坏东西!
我轻笑,不打算再做停留,于是越过古奕晟往餐厅方向走去,这出来透气也好半天了,韩琸闫八成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这个恶徒已经被我间接的宠坏了,心意一有不满就会变相的在床上各种折腾我,他那惊人的体力就如同他的人一般,热情而又狂烈,仿佛随时都要将我燃烧。
走近转角时,我果然看见韩琸闫已在餐厅门口左右巴望着,我笑着朝他挥挥手,他回过头朝我极速走来。
“诺诺……”他伸出双手将我抱在怀里:“怎么去了那么久?”
“嗯?”我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不是才半个小时吗?”
他松开我,从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屏幕,恬不知耻地晃了晃:“是三十三分二十九秒,以后再也不许你离开我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