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朝廷重文轻武,有几个世家子弟愿意忍受从军的辛苦劳累,去前线自己打拼的?多得是愿意在家享受,乐得自在。/p
卢氏自己拿不定主意,只好将这件事告知盛柯,想着和他商量商量。/p
盛柯倒是很同意盛敏学的想法,他道,“男子汉大丈夫,确实应该有点气概,去历练历练也不是什么难事,现在太平年间,边疆那边偶尔有小族进犯,不过大体还是安稳的,左右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麻烦,我们找些人照应着他,总好过在这里书也不读,空耗时间来得好。”/p
“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说到这里,卢氏小脸皱起来,道,“只是刀枪无眼,就算再找人看顾着,也难免会出些差错,你说……你说敏哥儿要是因为这事儿出个三长两短,我这当娘的怕是得悔恨死。”/p
盛柯知道卢氏的顾虑,想了想,举了个例子给她听:“小鸟小的时候,需要成年的鸟儿捉虫子喂给他吃,但是小鸟总是要长大的,长大之后也总是要扑棱着翅膀飞走的,你看的了他一时,但是你能看着他一辈子吗?你忘了宝儿的梦了吗,在京城,他是会被人推下水活生生淹死的。兴许去边疆前线,有人照看着,反而还安全些。”/p
这话总算是说到了卢氏的心坎上。/p
卢氏一直都记得盛采薇那个梦中,盛敏学最后是“失足落水”而死的。/p
离开京城或许会安全一些,这个大饼画的实在是太诱人了,就连卢氏也忍不住有些心动。/p
她道:“那……那咱们现在就开始找人,请他到时候看着些敏哥儿吧。”/p
这话一松,代表着卢氏已经松口,盛敏学能去前线的事已经八九不离十。/p
盛柯道:“不过这事儿还是先别告诉他了,好好考验考验他,看他有没有耐心等着咱们这边的消息。等到快征兵的时候,再告诉他咱们的打算把。”/p
卢氏点头,和盛柯慢悠悠地往前走:“我省的。”/p
“那你这几日再好好给他请几个先生,教教他防身的技巧,指点一下他的武术,别到时候到了前线,是个空壳架子,别说你不放心,就是我也不放心。”/p
二人你一眼我一语地就将这件事定了下来,盛敏学那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大赦可以去前线参加训练了,还在苦恼着如何和卢氏张口。/p
卢氏统共就烦恼了两日,两日之后便重新将心思放在了长公主的六十大寿上面。固伦大长公主舍不得他们这般辛苦忙碌,但是盛家一行人却不这么觉得。黄河水患这件事闹得人心惶惶,确实也需要一件事情热闹热闹。/p
盛家人在自家人身上从不心疼银钱,只要不超过规制的物品,他们都准备妥当,该花的花,该用的用,让京城中的老太太们好生嫉妒。/p
他们年纪大了,都害怕自己没几年活头,都希望家中的后生子女多重视自己,弄得热热闹闹,却碍于礼教,背后还得教育自己的子女,不可奢靡,也不可国与张扬。/p
他们总是不愿意承认,心中还是羡慕盛家人这样对待长公主的。/p
就连那天下朝之后,皇帝也留住盛柯,问了他寿宴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p
这次盛柯在黄河水患一事上面,帮助皇帝解决了一个大难题,皇帝现在是看盛柯哪儿哪儿都顺眼,问:“长姐的寿宴可安排妥当。”/p
“多谢陛下关心,臣的内人带着敏学和敦和两个孩子日日都在定对这件事情,现在大致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只有一些琐碎的事情,还需要完善。”/p
皇帝乐呵呵地笑了笑道:“缺什么尽管来宫里头说,寡人能帮上的定然帮。长姐六十可算作大寿了,可得好好准备准备,届时寡人也上门祝贺长姐生辰。”/p
“这怎么使得?”盛柯忙跪下。/p
皇帝微服亲临,一般是少之又少的事情,现在皇帝亲口提出要上门祝贺固伦长公主的大寿,让盛柯懵了。/p
“寡人入主东宫以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长姐的帮助下才将这个皇位坐稳的,于情于理,长姐六十大寿的时候,寡人都应该到场。这件事无需多说,你好生安排。”/p
盛柯见皇帝心意已决,只好应下,只是这样一来,公主府上面的安全事宜也得好好布置一番。/p
大长公主听闻皇帝要来,面上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淡淡地放下笔,接过下人奉上的茶,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道:“他想来,那就来吧,只不过这个侍卫得他自己安排。”/p
盛柯想了想,道:“那恐怕御前侍卫要来这里布置防卫了,陛下亲临,马虎不得。”/p
“这事儿搞得,又麻烦了许多。”卢氏这几日被各种琐碎事宜弄得焦头烂额,现在皇帝还要过来添一脚,更是头痛。/p
但是皇帝一言既出,重若千金,哪有收回的道理,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p
“现在御前侍卫当职的是聂家长子,这事儿便交由儿子,肯定给安排的妥妥当当。”/p
聂家长子,便是从前同盛采薇有过一纸婚约最后又悔婚的聂安洲。/p
聂安洲即使悔婚了,也是京城中有名的翩翩君子,年少有为,也是能和萧景昭相提并论的人物。皇帝爱才,就算聂安洲下了盛采薇的面子,看在他的才华和聂国公的面子上,皇帝终究是没有重罚,只意思了两下,将这事儿揭了过去,让聂安洲做了御前侍卫一职。/p
盛敏学闻言,自告奋勇:“儿子也去,保证不让阿姐见到他。”/p
盛采薇将算盘拨的噼啪响,闻言,淡淡道:“碰到他也无所谓,我倒也对他没什么别的感情,左右一个陌生人罢了,只是见到外男有些不方便而已。”/p
当年盛采薇和聂安洲的婚事闹得很大,盛采薇那时候年龄还不太大,从小和聂安洲也是见过面的,他们这些人都从小玩到大,只是最后有些人和有些人越走越近,比如她和清河,有些人却渐行渐远,比如聂柔嘉等人。/p
原本订下这桩婚事的时候,聂家和盛家强强联姻,也算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众人以为这桩婚事就这样安安稳稳订下,俊男美女格外般配,只等着成亲的时候,聂安洲却突然悔婚了。/p
他喜欢上了一个烟花之地的头牌,虽说是清倌,但毕竟出身风尘,怎么看都配不上聂国公嫡子夫人的位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