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怎么在地下坐着!”巧儿和凝翠忙放下盆子去搀扶她。/p
就连在外面把守的盈香也赶忙扶着门进来,以为出了什么事。/p
实则并没有。/p
盛采薇顺从地任由两个人将自己搀扶起来,坐到床上,眼下是淡淡的青黑。/p
盛采薇一向爱惜自己的容貌,平日里吃凉的都会小心谨慎,更别说如此落魄的坐在地下,任由凉意侵入骨髓。/p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p
就连盈香也困惑地说:“昨夜我在外面守夜,并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p
盈香自幼练武,耳力过人,若真是有人伤了盛采薇,没有理由她听不到。/p
盛采薇摆了摆手,道:“不关旁人的事。”/p
是她自己。/p
是她自己被那个梦中的悲剧惊讶到了。/p
她竟然不知道,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喜欢自己却一直和自己错过。/p
玄衣……京城中穿玄衣的人那么多,光她认识的人就有三个,一个二皇子,一个聂安洲,一个萧景昭。/p
新帝是一个谋逆大臣,那么就能排除二皇子。/p
可是朝中穿玄衣的重臣那么多,究竟哪一个,才是梦中那个看不清面容的青年呢。/p
巧儿看她失神,忍不住说,“小姐……您若是身体不适,不如再好好休息一会儿吧,等中午用饭的时候奴婢再喊您。”/p
盛采薇从回忆中抽回思绪,想到自己今日还有正事,只好将记录梦中片段的那张纸和圈葬的那张纸放在一起,妥善收好。/p
是的,面前更要紧的是别庄贪墨一事,青年的事情可以等到回京之后慢慢打听。/p
盛采薇闭了闭眼,道:“为我梳妆吧。”/p
屋子中一时除了洗漱的声音,再无其他声音。/p
早晨即便是迟钝如盛敏学,也能看出盛采薇不在状态。/p
不过盛采薇的这种不在状态的表现,很快就随着早饭的结束,而完完全全的回归了正常。甚至盛敏学都觉得,范刘两位娘子今日定然在自己阿姐这里讨不了什么好处,因为她面色实在看起来不虞。/p
“盈香,带两位娘子上来。”/p
范刘两位娘子很快就被盈香带了进来,后面带着四位下人,手中都捧着一摞厚厚的账册。/p
具体厚到什么程度呢——厚到盛采薇连捧着账册的下人的眉目都看不清楚。/p
“见过郡主。”/p
“起来吧。”盛采薇放下茶盏,看了一旁的巧儿凝翠一眼,“去把这些账册摆到我桌子面前。”/p
盛采薇今日将一个长条木桌仿照大人升堂一般,放在自己面前,账册分门别类的放到桌子上,重要的是,每一本都很新。/p
她笑着打量了两位娘子,道:“昨夜是累坏了吗,两位娘子,看起来精神不怎么好。”/p
盛采薇这话说了就跟没说一样,两人通宵熬夜,点灯熬油的编纂账册,早晨能强撑着精神来应付盛采薇已然实属不易,心下恨不得盛采薇赶紧看完,两人好回去休息。/p
“有几本账册实在是寻不到了,昨夜奴才和刘娘子寻了挺久,后半夜才去休息的。”/p
盛采薇了然的点点头,随手翻开一本账册,也不知究竟看进去还是没看进去,嘴上淡淡道:“两位娘子为我们盛家尽心尽力的做事做了这么多年,母亲同我说过,虽然我只留了一晚,不过两位娘子的用心,还是值得嘉奖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