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提到了孙懋的死，果不其然，皇帝的神色松动了些许。/p

他也知道，孙懋的死对孙家，对东宫都是一个重创，他对不起孙家，更对不起东宫，太子所求的时候，他本不应该迟疑的。/p

若是别人，他当然不会迟疑，问过人品没问题便会给太子赐婚。/p

但是聂柔嘉不一样，聂家本就是权臣，同东宫联姻，那便相当于站到了东宫的战线，上，对他来说便是一大威胁。/p

长公主平静地喝了一口茶，并没有说话。/p

皇帝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前朝之上，他安稳地坐在龙椅上，所有的腥风血雨都被长公主一人挡下来。/p

“长姐，您怎么想？”/p

“太子已是弱冠，想来事情都有了自己的决断，儿孙自有儿孙福，陛下比我更清楚一些。”/p

皇帝突然想到自己前些日子对于子孙缘的感慨，再看太子，便想开了许多。/p

“你想清楚了？太子妃可只有一位，容不得你反悔。”/p

“儿臣已经仔细想过了，不会反悔。”/p

恍惚间，皇帝好像透过了太子，看到了另外一个人。/p

少年比太子年龄要小许多，但是一样都是坚定地选择了属于自己的太子妃。/p

“你若是真想娶她，往后便好好同她过日子，万不可以发生上次新阳两人当众吵闹的事情。”/p

太子微赧，“儿臣明白。”/p

皇帝也好奇，这两人怎么就搞到一块去了，明明新阳的时候还大吵大闹了一顿，那聂柔嘉看起来便不像体谅人的角色，和白棠一点都不像。/p

难不成谢俞烟真就是祸国妖女？/p

把她关起来以后，每一对都恢复了正轨。/p

“寡人过几日便下旨，你好好在宫中等旨意吧。孙懋身死，这段日子你母后心中肯定不好受，你也别闷在自己宫里头，多去陪陪你母后。”/p

“儿臣明白。”/p

“行了，下去吧。”/p

太子就这么一件事，说完之后，便再没有流连，对皇帝和长公主行了一礼，离开了御书房。/p

皇帝以为长公主会说些什么，但是长公主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p

皇帝觉得安心，却又觉得有些不得劲。/p

往年长公主总会对他提出一些意见，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作壁上观，捧着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p

皇帝隐约觉得自己应该是高兴的，毕竟没人再会对自己指手画脚了，可是心中总还是有那么些遗憾，就好像大家都回不到过去了。/p

他没忍住，略带希冀地问，“长姐，你觉得这事儿可行吗？”/p

“自古以来，政绩强势的太子都可以任意选妃，即便选一个九品小官之女，也不用担心巩固地位一说，可是太子性情绵善，并不可行，孙家倒台，东宫重新为自己找个靠山也是可以理解的。更何况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陛下最清楚，他权术之心淡薄，兴许是真的喜欢吧，当年陛下不也是真心喜欢，没有考虑过白姑娘的家世，在先帝面前执意要娶她的吗？”/p

长公主最后提到的白棠刚巧提到了皇帝心上，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白棠死在皇帝对她有感情的年纪，随着她的死亡，逐渐变成了皇帝执念的人，有什么事情提到白棠，皇帝总会多考虑两分。/p

“那敦和和景昭的婚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