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告退。”/p
“民女告退。”/p
众莺莺燕燕早有退意,见太子下达了逐客令她们也并没有坚持,直接离开了云依阁。/p
等那些女眷都退下了,乐承藉看着屋中的柔儿朦月等人冷冷地命令道:“你们也退下吧。”/p
“遵命,太子殿下。”/p
柔儿担忧地看了一眼闻人依,不知乐承藉突然冷下脸来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太子殿下发现了自家主子干的事情?/p
躺在床上的闻人依看出乐承藉今日的心情似乎并不太好,就温柔地问道:“殿下今天心情不好吗?”/p
“你以前在帝国,服用过什么东西?”乐承藉平静地看着闻人依,刚才的温存突然之间不翼而飞。/p
闻人依心里一个咯噔,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有些慌张。乐承藉查到关于药物的事情了吗?到底是什么?是她自己的身体,还是太子妃的情况?/p
“太子这话是何意?”她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心跳根本不受她的控制。/p
“你是……服用什么东西搞垮自己的身体,来逃避皇室的争斗吧?”乐承藉的一双锐目直视着闻人依,就像锥子一样戳破了闻人依本就薄得不能再薄的表皮。/p
听见这句话的闻人依,那一刹那头脑空白了一会儿,无数不堪回首的过往犹如走马观花在她的脑海中放映了一遍。/p
“是,妾身通过这样的法子远离了夺嫡之争。”闻人依深吸一口气,使自己镇定下来。这么多年的委屈,她从未对谁倾诉过,她害怕自己会像倒豆子一样倒得干干净净,就好像洪水之势不可抵挡。/p
“这件事情她们知道吗?”/p
“无人知情,妾身为了保命,从荣成离去的时候把知情的太医都赐死了。”闻人依的表情闪过一丝狠辣,被乐承藉敏锐地捕捉到了。/p
“这种药服用之后的症状如何?”乐承藉淡淡地问。/p
“全身疲软,气血不足,面色苍白,看起来病怏怏的,手无缚鸡之力。”闻人依虚弱地回答了乐承藉的问题。这药方只在她的手中有一份,药材大多生在帝国,在曌明很难配药,这也是她没有动这个念头的原因之一。/p
“荣成帝国五个公主,你最小,荣帝未必会考虑到你。”/p
听到乐承藉的这句话,闻人依长叹了一口气,眼神变得迷离了起来。/p
“殿下错了,生在帝王家,哪有容身之处?”闻人依自嘲地笑了,眼角似乎有点点泪光,“妾身的那些皇姐,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妾身的大姐,她是一个能把自己的儿子祭天来安抚民心的女人,还有妾身的二姐,她在妾身很小的时候曾把妾身的头按到水里,险些淹死妾身。”/p
乐承藉看着她,目光缓和了很多,“那你四姐呢?从前的储君闻人袭如何?”/p
听到这个名字,闻人依突然皱紧了眉头,严肃地看向了乐承藉,“她是个危险的女人,不仅闷声不响地赢得了母帝的欢喜,还导致了大姐跟二姐的死亡,她与妾身并无恩怨,但是妾身惧她。”/p
听到闻人依对闻人袭的描述之中,乐承藉定定地看着她,似乎并不觉得意外,“以至于你后来用了那种药,让她觉得你是帝国皇室之中最无威胁之人?”/p
闻人依别过了头,“是的,妾身得以苟活至今。”/p
乐承藉沉吟了片刻,寒意逐渐浮现在话语之中,“本宫问你,你到曌明之后,有没有用过这种药?包括对太子妃。”/p
闻人依别过去的脸有一瞬是震惊的,但是转向乐承藉的时候转变成了委屈,“妾身像是这样的人吗?殿下为什么觉得妾身能对太子妃下手呢?”/p
乐承藉见她这样回答,也并没放在心上,“本宫随口一说罢了。你的身子并不适合生产,你为何不早说?”/p
“妾身在曌明无依无靠,若无子嗣,妾身如何安身?”闻人依的神情变得非常悲戚,她甚至觉得自己非常可怜。无依无靠不说,作为她的倚靠,乐承藉又对她问出来了这样的话,这让她往后在东宫如何度过?/p
“你一开始并不是因为本宫对你好才想留下来的,是因为你想活命,更是因为你想利用本宫,摆脱在帝国的那段畏畏缩缩的日子,过上安静闲适的生活,对吗?”/p
“妾身一开始确实是这样想的,但是……妾身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自拔了。妾身心悦于殿下,殿下不知吗?”/p
闻人依近乎哀求地看着乐承藉,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没有乐承藉的宠爱,她在东宫算个什么东西呢?难不成她又要回到那段无依无靠的日子了吗?/p
她想到了元晨曦的下落不明,又想到了太子妃被自己害得昏迷不醒,心里的恐惧更重了一些。/p
“你在云依阁谨遵医嘱好生休养,本宫约了官员谈论运河一事,先走了。”乐承藉对她的反应依旧是冷淡的,找了个借口就想离开了。/p
“殿下今夜不在云依阁吗?”闻人依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一个起身拉住了乐承藉的衣角。/p
“改日吧。”乐承藉轻轻地抓住她的手,然后将她松开了,随后他转过身,向云依阁的外面走去,根本没有一丝停留的念想。/p
“殿下还会再来吗?”闻人依用尽力气喊出了这一句。/p
“良媛,你这句话,问得很生分。”乐承藉边走边说。/p
“殿下呢,很久没有让妾身叫您的名字了吧?”/p
乐承藉离去的脚步停顿了一刹,却在这时回过了身,“你要说什么?”/p
“殿下,妾身本不想告诉你,但是如今妾身不妨一并都说出来吧。”闻人依看出来乐承藉的厌恶,索性破罐子破摔,看着他疯癫地笑了起来。/p
“你还有什么事?”乐承藉不悦地皱起了眉,看着她说。/p
“臣妾截获了一封信,是您的相好,一个女人。”/p
听到这里,乐承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动了些许怒火,“你做了什么?”/p
“没做什么,只是她话说得很客气,殿下看了可不一定会对她心生恨意,相反,殿下会在心底常常惦记她。妾身不想看她那样长篇大论,所以改了一下信想让殿下彻底死心。殿下看见的那封信,是妾身写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