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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煌拧起眉,“你刚去了哪里?”
吟歌渴望地看着他,“奴婢刚从风姑娘处回来。”
一听是从风烟波那里归来,阎煌心下顿时明白了七八分,刚要开口,便看见吟歌倾身向前,竟往自己怀里依偎了过来,“陛下,其实奴婢——”
他没有躲,而是右臂一拦,顺势曲臂在女子颈后一敲。
轻灵之气瞬间汇入,吟歌说了一半的话戛然而止。
那层自遇见风烟波起就萦绕在心头的遐思,突然被扯开了,吟歌一个激灵,方才意识到刚才差点脱口而出的话,是多么不该诉诸于口。
她连忙退后,与阎煌拉开两步距离,毕恭毕敬地俯下身,“奴婢……奴婢逾矩了。”
阎煌负手,眉眼间神色平淡,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只问:“与她说了?”
“说了。”
“好。”说完,阎煌便抬步离开了。
穿堂风过,吹起了吟歌的衣摆,她压住衣角,心头一片清明。
阎煌的若无其事,保存了她仅剩的一点颜面。
算是……他能给的,唯一的温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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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远,阎煌便瞧见了抱膝坐在院外树下的小身影。
他快步上前,一把将君微拉起身,蹙眉道:“怎地坐在地上?”
她果然脸颊泛红,眼若秋水,显然也中了风烟波的媚术。
风烟波当初自西疆学来的这身奇巧,能轻易勾取人心底的欲|望,那先潜藏的、甚至不为己所察的念头都会被它引诱而出,加倍膨胀,所以被她用在醉风楼中从来无往不胜,就连百年来一直藏得很好的吟歌,也一下中了招。
以君微这点道行,显然是逃不开的。
可是阎煌并没有像对吟歌那样立时出手,而是握着她的上臂,“也不披个斗篷,不知道自己身子弱,着凉了怎么办,你就这么不让人省心!”
口气倒是严厉了些,可任谁都能听出话里的关切来。
“哪天大婚?”君微问。
“后日。”
“喔。”
竟然就没了下文。
阎煌耐心等了她许久,硬是没等来她说更多,没有真情流露,也没有哭或者闹——明明就算只有一点点醋意,也会被风烟波的媚术勾出来,放大才对。
可君微竟都没有。
“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吗?”
君微看进他眼里,“……百年好合?”
阎煌差点被气到内伤。
到底是风烟波学艺不精,还是这小妖怪压根就没把他装心里?
“你当真,不介意?”这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君微睫毛抖动,声音比他低得多,“介不介意不重要,我尊重你的决定。”
阎煌手下使劲,捏紧了她的胳膊,“我要你的尊重来有何用?我要的是你!”
便是跟麓林那些伪君子打交道,或是跟朝堂上那群老狐狸博弈,他也从未如此气极失态过,可现在他当真失控了——
从前,小姑娘懵懂,他便耐心等她开窍。
如今她失了记忆,不记得两人之间的羁绊,他也可以慢慢等,等她重新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