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之是自己害死的没错,可是对方为什么在临死之前要将自己的名字告之韩遂呢,吕杰千思万想都不会明白。
“他比你更恨曹孟德,比你活得还要痛苦,并且知道你要害他,他想死在你的手里,所以在临死之前跟我讲了你们过去的故事!“韩遂意味深长地说道,这六个人都很特别,当初奉曹某人之命潜伏于西凉,里面不少人却对他们的主人恨之入骨。
吕杰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曾特意将陈浩之的坟墓堆得比别人高些,以显示两人的情深义厚,时常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会想起对方,梦里多次跪倒在地向其道歉,没想到对方明知自己要害他,却能袒然面对。
“他也有个叔叔,你可知道是谁?”
“叔叔?他跟我说他自小便是个孤儿,何来叔叔?”看来韩遂对他们几个人的了解,甚至多于曹操。
“他的叔叔姓陈名宫字公台,当年在白门楼被曹操当众斩首,从此发誓要杀贼报仇,他知道你,你未必懂他!”也许在场所有人都会觉得奇怪,为什么陈浩之会将自己这么多秘密都告之韩遂而不是自己的好友吕杰。
陈宫是曹操杀的没错,可很大程度取决于陈宫各人的意愿,他拘绝投降,便是因为当初曹孟德乱杀人之事。
“哎呀,我错样人矣!”吕杰突然痛哭起来,想起陈浩之平日对自己的照顾,原来对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意想保护他。
“那些恩恩怨怨何时能了,还是放下屠刀吧,死去的人已经安息,别再捉着旧事不放了,连带将你的余生也耗尽,再不值得了!”韩遂见对方有些反应,于是接着劝道。
“是我吕杰对不起浩之兄,可是这并不意味着曹操做的恶就能让人原谅,虽然他现在位极人臣,但因果报应一直都在,哼!”吕杰并不是糊涂人,不会被对方搞错头脑,一码归一码,互不影响。
众人正相持间,却见一匹快马分开兵士扬尘而来,飞奔至韩遂面前。
“大帅,紧急军情!”那名兵士心里急,根本顾不上眼前的局势,飞身下马扑倒在韩遂脚下。
“何事?”
“夏候渊所部已经攻占了长安城,此时曹操大军亦在潼关脚下摆好阵势,随时对我潼关发起进攻!”若是反应不及时,很有可能会被曹军包了饺子,到时候七八万人马谁都别想活命。
“吕杰,吕英雄,你都听到了吧,现在我军是四面被围,你若为了一己私怨杀了曹彰,只怕将要有成千上万的人与你陪葬,你可要想好了!”韩遂朝天长叹一声,现在他和手下的命运竟然奇迹般掌握在一名老兵手中,说来也是尴尬。
韩遂说话间,身后的士兵神情都有些沮丧,他们的目光丢失毅在老兵面前变得柔和起来,像是一种期盼和渴求,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代表一个家庭,难道真的为了吕家的仇恨要害得他们家破人亡么。
“吕老伯,只要你放了我,我会保护你的安全,重新厚葬你的兄弟,相信我!”曹彰此时也非常激动,没想到父亲青年时犯下了那么多罪行,这些受伤的人对他们曹家痛恨到如此程度,真是难以想象。
咣当一声响,吕杰手中的短枪响亮地落在地上,曹彰只感觉脖子下面一松,对方早以离开他好几步远。
“住手!”只听到韩遂一声狂喊,可是已经晚了,上百支利箭如同闪电一般扑向奔逃中的吕杰,最后让他全身静止在空中数秒,整个身体被箭群的惯性带出好几米,最后鼓圆眼珠子始终没能闭上。
吕杰死了,死于万箭穿心,因为他差点害死了成千上万个士兵,所以大家都非常痛恨他,方才的渴求瞬间变成杀气冲入云端,只怕连韩遂都把持不住,若再不降曹,说不定下一个倒在地上的有可能是他自己。
“你没事!”韩茜顾不上吕杰的意外身亡,她只担心曹彰的脖子,于是快步走上去,拉扯着曹彰的衣袖问道。
而此时的曹彰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无法接受这个老人横死在自己面前的惨状,他们曹家还欠人家一个交待,怎么能让对方就这么轻意死掉呢,难道这辈子的欠债还要拖到下辈子去还么。
看着对方一动不动像傻了一样,韩茜有些着急,此时韩遂领着王双和阎行过来。
“曹公子,要对不住了,你不随我们上城楼,估计你父亲是不会罢手的,来啊,抬走!”时间紧迫,已经没有太多时间来处理个人情感问题,战端一开,将关系数万人的性命。
于是用不了多久,潼关城楼上竖起了白旗,韩遂的脑袋慢慢从箭垛后面露出来,同时还是曹彰那张麻木的面容。
“曹公,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否?”韩遂站在最显眼的位置,毫不躲避楼下曹兵的长弓,以表示自己是真心投降。
曹操正坐在他的麾盖之下静静的等候,他心里清楚,韩遂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
“不迟,伯约老弟,我在此恭候多时了,哈哈!”曹孟德发出胜利者的微笑,他从中原笑到i河北,又笑到荆州,如今这笑声响彻关中关外。
双方约定之后,潼关那道千军万马不易叩开的关门嘎嘎打开,曹洪率先领兵大摇大晃走了进去,沿途看见王双冷眼瞧着自己,也不怪罪,还朝他笑了笑,像是不打不相识。
“彰儿,彰儿?”站在潼关楼上,曹孟德轻声呼叫着自己疼爱的儿子,却没有得到对方的应答,他敢到非常吃惊,这是怎么回事。
“父亲,有两个人您还记得么?”曹彰自我认得自己的父亲,他看得越来越清楚,比任何时候都清楚。
“哪两个人?”曹操接着问道,他不知道对方为何突然问这个,难道是遇到什么故人了。
“吕伯奢和陈宫,您还记得他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