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他从兜里抽出湿巾将十指仔仔细细擦了一遍。他擦的很认真,也很用力,皮肤擦到泛红,指缝都没有放过。Dipper下唇紧抿。湿巾被蓝色火焰点燃,在空中化为灰烬。
「没什么,想起自己过敏罢了。」
ProfessorPines很讨厌脏东西,这点实验室都知道。他以前只是单纯的精致爱干净,后来离开家去念大学,在怪胎林立的学校里他发现他这根本算不上什么毛病,他还有个世界杯夺冠后去操场裸奔的法国室友呢。于是在自己有意无意的放纵下,他从爱干净变成了看到脏东西会难以忍耐的重度洁癖。
「我现在想一桶硫酸浇下来灭了这堆虫子。」Dipper喃喃自语。
【……你冷静点。】
他给自己的双手套上了手套,减少皮肤直接接触到空气的部分使他心情多多少少愉悦了一些。
很明显这是只有年轻人一个人能看见的场景。Mabeland自己也没发现它的秘密已经暴露,乐园依旧是一派其乐融融。Dipper在难以忍受中听取了Bill的建议,把恶魔之眼封住,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不过并没有什么用。Dipper一想到周围这群东西是会移动的虫子堆就想吐。
这时候Soos拽了拽他的袖子,把他从生理反应中拽了出来。
「呃,Dipper,我好像看见了两个你。」
Dipper闻言怔了怔,他顺着Soos指的方向看过去,喷泉广场中央站着一个男孩。他和Dipper并没有太大差别,区别只是一个穿着西装一个穿着重力泉休闲套——对,就是黑马甲那套。
Wendy眨眨眼睛。
「两个Dipper?」
不不不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他曾经复制过一群自己只为了和Wendy约会——哦Shit,Bill你别笑了。我知道挺傻的你他妈别笑了。
这个「Dipper」在广场中央写写画画什么,偶尔抬起头,用粉笔在空中比比划划。ProfessorPines看见是线性代数之类——几个年轻人对视一眼,决定去会会这个人。
Dipper走上前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嗨。」
「Dipper」很明显正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突如其来的一拍吓得他手忙脚乱,粉笔险些脱手。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他看清来人后反倒长舒口气,一副「你们终于来了」的表情。
「嘿,」「Dipper」抬了抬手算是打招呼,「我猜你们就是要把Mabel从这里带出去的人了?Soos?Wendy?这位……就是真正的Dipper了?你好啊Dipper,我应该……算是你的复制品?我不介意被叫做别的,我知道我是个冒牌货。」
Soos有点傻眼。
「伙计们,这和我想的有些不一样。」
Dipper忽然说道:「Tyrone?」
「Tyrone?谁?我吗?」「Dipper」眼睛一亮,「这名字真不错。」
「不,这是我另一个朋友的名字,很抱歉不能给你。」年轻的教授摇摇头,他将全身体重落到拐杖上,「叫我『Alcor』,Dipper这名字你留着用就行。」
「呃,虽然我的记忆都来自Mabel,不过外面这么大方吗名字可以随便给人?」
「总比什么DippyFresh好些。」
「Dipper」脸上露出和Alcor如出一辙的厌恶。
「哦,这名字确实糟透了,听起来就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Wendy喃喃:「这发展是不是不太对。」
「Dipper」端着几个汉堡过来,分给他的小伙伴。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别着急,先吃点东西。」
Alcor拒绝了「Dipper」送来的食物,理由是不饿。「Dipper」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嘴里嘟嘟嚷嚷我的记忆告诉我你最喜欢这个难道我记错了?
【……如他所述,他是Mabel记忆的产物。】
这个「Dipper」一言一行确实很像他,同样沉溺垃圾食品,同样比起宴会更喜欢做题。哦,还有同样喜欢Wendy。
这会儿功夫偷瞄Wendy有十来眼了,他以前都这么傻吗?真的以为别人看不出来?
对了,还有更重要的:他没有关于Tyrone的记忆。
【所以他只能是Mabel记忆的产物。】
如果「Dipper」知道,那他就该对这和以前极为相似的场面进行无差别吐槽。如果问为什么的话,因为Alcor自己就挺想吐槽的。
说真的,在看过十来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后,「Dipper」这种记忆不完整的都不算什么。
都是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