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只蜥蜴人等候多时,它一直紧贴着地面,在Bill疲惫不堪的时候猛地扑过去。金发恶魔躲闪不及,他被狠狠扑到腥臭泥泞的血池里;剑刃脱手而出。
「他必将污浊不堪。」
爬行类四肢紧紧桎梏着他,恶魔肩膀直接被指甲贯穿。蜥蜴人的脸还是人脸,秀气的很,但是它张开嘴的时候没有半分恶魔的影子——嘴角咧到耳根,分叉的舌头从满嘴獠牙里探出,口水顺着齿缝滴落。它对准Bill的脖子咬了过去!
「他被罪孽束缚至死,梦魇挥之不去。」
但Bill又怎么会是那么好解决的?火焰贯穿蜥蜴人腹部,它不能再移动分毫。那些火焰并不是单纯的火焰,它们化为蓝色楔子,而锁链的另一端没入Bill掌心。
Bill喘着粗气,火焰散去,锁链消失不见,失去支撑的尸体砸在他身上。他用尽力气推开尸体,颤抖的手摸住剑柄,他借力从血肉里爬起。而衣摆还在滴着血,
他的外套已经被血洇透,白衬衫被染红。
金发恶魔抬头,那只空洞洞的眼眶往外汩汩流着血,眼眶附近的肉外翻着,还是粉嫩的颜色。
那只眼睛根本不是最开始就没有的。
Evelyn说:「他永远不得超脱。」
Dipper却没有着急下去,他选择直视Evelyn的眼睛。恶魔注视恶魔,年轻人比Evelyn要年幼的多,可是他注视Evelyn的视线冰冷、无情,仿若刀割。
他对Evelyn是有那么一点好感没有错。
可这份好感不会影响Alcor的判断能力。
「你到底是谁?」
利刃悬于头顶,只要年轻的恶魔一挥手就可以将女人贯穿。Evelyn的出现太凑巧,假如她说的都是真话……
正因为是真话,才显得格外可怖。
风卷起空气中游荡的血腥和腐臭,而Evelyn在这令人作呕的风里,轻轻将乱发别在耳后。
她脸上一直挂着让人舒坦的微笑,仿佛对头顶的利刃并不知晓。
「这个问题的答案,你不是早就心知肚明吗?」
Dipper看着她,任凭血腥味的风吹拂。
他挥手,撤了达摩克里斯之剑。年轻人声音笃定,却又有几分难以言喻的悲意。
「你是残渣。」
他又加了一句:「你不仅仅是幻影,你还是残渣。」
Evelyn是十年后的Mabel,也是穿着纱裙的Jennifer。
她存在于Bill意识最深处,无时无刻不提醒着Bill故乡的惨状。
她并不是真正的Cipher夫人。
「你是他罪恶的化身。」
ProfessorPines想起一个人。
不,那家伙不能说是人,充其量是个虫子堆而已,连自我意识都是别人赋予的。他知道自己是幻影,知道自己的职责。
却坦然接受了自己身为幻影的命运。
Evelyn还是笑着,既没有因为Dipper的话动怒,也没有反驳。她淡定地顺着Dipper话尾说了下去:
「我是幻影,是Bill记忆里的Mrs.Cipher的影像。我也是残渣,只能不断重复Mrs.Cipher死前的一段时间。」
所以她脸上的污垢擦不掉。
「可你有自我意识。」Dipper皱眉,一针见血。
她笑着摇头。
「是啊,我也很好奇。本来我的任务只是负责提醒Bill不要忘记末日而已,一直、一直,不间断地提醒。」
Evelyn慢慢敛了笑:
「可是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愿意看孩子受苦的母亲呢?」
她握紧双手。
「我想你比任何人都要明白,DearPineTr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