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安撇嘴,“人家江大人谦虚,既是赠礼,我自然要挂在墙上的。”
“哼。”齐棪今日的云淡风轻早用完了,再次冷笑,“公主府的墙上,还不缺一幅画吧。”
“我偏要挂,你管不着。”
翊安气完齐棪,侧过身子,在齐棪的冷面下,打开画轴先看了一眼。
以防万一,别真出现什么伤眼的。
只见她的目光先是期待,随即一愣变成惊讶,而后是赞赏,再然后是嫌弃。
齐棪觉得奇怪,按耐不住,起身凑过去看,“这……”。
他也愣住了。
画卷上是两人,一男一女,衣服穿得严实。
女子目如秋水,面若桃花地倚着男子,男子深情款款地搂住她。
栩栩如生。
尤其是翊安,何止神似,几乎原样刻了上去,连衣裳上的纹路都一般无二。
齐棪赞叹之余,心里欢喜,原来那夜在晚宴上,他们是这样的般配。
“殿下,江昀名不虚传。”
翊安心想他变脸真快,打了个哈欠,兴致阑珊道:“我看无奇,果然是幅拙作,让人拿去烧了也罢。”
齐棪护住,板起脸一本正经道:“江昀是谦虚,寻常人千金求他,他也不画。如此赏心悦目的作品,你自然要挂在墙上。”
“哼,”翊安这一声学得惟妙惟肖,摇头晃脑地说:“公主府的墙上,还不缺一幅画。”
讽刺之味浓厚。
“……”齐棪哭笑不得。
她总是这样有仇必报,让他又爱又恨,越陷越深。
画自然要留下来,翊安不经意问了一嘴,“谁转交与你的?”
“放之。”齐棪答得干脆,“殿下又要问了,放之是怎么勾搭上江昀的呢?”
翊安满眼星辰地看着他:“齐卿速报。”
齐棪娓娓道来:“前几日,花燃接待江昀。人家说要领略风土人情,他便带着人满上京地逛。白天赏景听书,晚上喝酒看舞,热情款待之下,江大人差点乐不思蜀。”
“确定晚上只是喝酒看舞?”
齐棪手握空拳放在嘴上,咳了两声:“这我就不晓得了。”
翊安坏笑,还没听过笑面阎王对谁这么上心过。
好一段良缘。
*
年宴吃完的第三天,翊安跟齐棪终于逃出宫门。
走前她还抱着皇后涕泪连连,恨不得在宫里终此一生,转身在马车上搔首弄姿地唱起曲来。
快活得要成仙了。
齐棪:“……”
小姑娘竟有两幅面孔。
“晚上我要去氿仙阁。”
“晚上?”齐棪提高声音,皱眉,“殿下,不妥。”
想到他就烦,下车后他便要回自己的府邸,与她那隔着两刻钟的路程不说,今夜再不会有人陪他说话。
翊安眉眼含笑,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朱口轻启:“你管的着吗?”
“你……”齐棪气得牙痒痒,“好一个翻脸不认人的女人。”
“嘻,你是谁呢?”她六亲不认,全然沉浸在自己“出狱”的喜悦中。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请问每日睡前强吻我的殿下,把我当成了什么?”
她要敢说面首,他就把她踹下马车,说到做到,绝不留情。
翊安脸上的羞赧一晃而过,随即又轻佻道:“你是本宫的好驸马,最疼我了,我出去找乐子,你也向来舍不得管,对不对?